變態王子與不笑貓 第四卷-幻想Merry-go-round(*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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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5.幻想Merry-go-round(*29)

『所謂幻想,即是一切喜悅的最初階段.』 說出這句話的,是懷才不遇的天才藝術家,奧斯卡•王爾德. 也就是說,喜悅不過都是幻想而已.這實在像是句喜歡諷刺打趣的英國紳士所說的話. 我長大的過程中,受到了王爾德很大的影響.在我沉迷讀書的初中時代,光是注視著排列在書架上的作品全集就能有一種愉悅感.它們能讓我燃起一種和深夜的大姐姐摔跤節目不相上下的興奮. 奧斯卡•王爾德,已經成為了我靈魂的一部分.就像是"假設色氣的大姐姐這種稀少生物遭到規制的話,名為男子高中生的怪物種族也會大量絕滅"一樣,假設喪失了他,我的靈魂本身就被否定了. 在這之上,我斗膽說一句: 開頭奧斯卡•王爾德的那句話,並不構成諷刺. 由幻想產生出喜悅這一點,有什麼問題嗎? 反而是到了幻想不再是幻想的時候,真正的感情方發生質變,接著才能夠得到最高的幸福.是不是得說,這種展開才是現實中的Happy End呢? ……這家伙到底在說什麼? 我在說小豆梓的事喲. 上次意大利學校事件結束的時候,小豆梓對我說道: 『我從這邊過去!等一下!就在那里等著!我馬上過去!我會過去的!你絕對要在那里等著哦!』 雖然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她說得那麼拼命,肯定是等不及什麼事情了吧. 後來,我的日常中就多了一項任務.在夜間十一點三十分. 每天到這個時間,我的手機都會准時響起. 鈴響一聲我就接起了電話.最初聽到的是如正准備躍向天空的田徑選手一般的深呼吸聲.接著: 『喂!?那,那個呢!』 「嗯.」 『今天我在動物咖啡廳忙死了!現在就像剛剛渡海的燕子一樣累得筋疲力盡!』 「真乖真乖,加油啊.」 『嗯,嗯!哎嘿嘿……』 「……」 『…………』 「………………」 『……那,橫寺,明天見哦.』 「啊,嗯.明天學校見.」 『拜拜!』 所需時間,僅僅十五秒. 聽取小豆梓一天的報告,一直都是這麼平淡的結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題,也沒有什麼戀戀不舍. 街頭巷尾的女孩子們,有著有事兒沒事兒都要打電話的奇怪習慣.或許小豆梓是學來了其他女孩子的游戲,不過再怎麼說,這種像是筆記本斷片的對話真的能讓人滿足嗎? 當我問她時: 『真,真的很開心……』 「真的嗎?沒有勉強?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可以秘密溫情地和我說說動物咖啡廳新服裝的事情喲.」 『吵死了變態.那種事情,可以請你去找那種店去發泄嗎?』 「這是誤會!我只是純粹的,想要選擇正合適小豆梓的那身垂耳朵cosplay而已.」 『這還算是誤解嗎!』 「要說的話,算是……嘛,總之呢.」 『總之?』 「……我也有些想說的事情,電話再打長一點吧,之類的.」 『短,短點就足夠了!現在還只是康複中的雛鳥,所以只要能聽到聲,聲音就好了.以後會進階到在空中飛行公雞的程度的!』 「那個以後,是什麼時候?」 『明天!啊,騙你的,下周!騙你的騙你的,下個月!果然還是得明年……也,也有可能得到來世……』 「不要說"下一個人生"那種以後!」 『總之,那個以後肯定就在不遠.我這邊的事情我會以我的力量去努力,你就在你那邊等你自己的就可以了!』 「……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有等著了嗎?」 『沒錯!』 被怒言相向的我不禁覺得,女孩子還真是有些複雜奇特的地方啊.在寵物時代裝成小狗的時候,她明明那麼討厭我的. 「唔唔……」 ……每到晚上十一點,我總是在桌前抱起頭來. 我不知道小豆梓想在橫寺君這個人身上尋求什麼. 至少,我不覺得那是可以簡單應付的事情.因為那毫無疑問,是誕生于幻想的東西. 但是,我也無法裝作漠不關心. 該怎麼說呢,從某種意義上講,說不定我也有著某種責任——考慮到我在某個時鍾塔上的大鍾的小房間里所做的事的話.不知道這是什麼事的人,請繼續不知道就好了.也算是為了我的精神安定. 就這樣,手機來電音今天也響了起來. 電話的那邊,傳來了為了飛上天而吸氣的女孩的深呼吸聲.隨後: 『喂!?那個啊!』 「嗯.」 『今天的打工結束了!錢也攢好了,這周末我就像是安頓好雛燕的燕子一樣自由!』 「是嗎,辛苦了.」 『呵呵,謝謝!』 「……」 『…………』 「………………」 『那,再見——』 「小,小豆梓我說啊!」 在日常的儀式結束之前,我出聲打斷對方. 我稍有躊躇地拿正手機: 「如過你周六真的有空的話,要一起出去嗎?」 『唉——』 「地點是哪里都可以,只是單純地出去玩玩.」 我快速說道.雖然我覺得對小豆梓有點抱歉,但果然我還是不適合等待.是男人就自己去動——視頻里的女優們也都是大汗淋漓地這麼說的. 『…………』 「……那個,請你盡量放松.該說是有試用計劃還是對應自由解約制度呢,或者該說是由定金折扣呢……雖然我也不大明白自己再說什麼……」 沒有應答.我能聽到的,就只有遠遠的撥弄什麼按鍵的聲音. 沉默如鉛塊一樣壓在我的鼓膜上. 感覺就如同,好像我似乎在邀請同年級的女生出去約會似的.如同.好像.似乎.似的.如果不加上這些詞,感覺我那緊張的心髒就要沖出胸膛的大門了. 「…………」 『…………』 「那,那個啊!看你沒什麼興趣,我就——」 『——我,我去!我會去的!』 「唉……真的?你不用勉強——」 『我說過,以後會進階的吧.我也不打算只是一味等著!』 小豆梓以比我還快的語速說著.決定了必要事項之後,她馬上就把電話掛斷了. 被忘記的呼吸久違的再度開始. 「累死我了……」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躺到床上. 真奇怪啊.心還在砰砰地跳.約朋友出去玩,我應該已經很習慣了才對. 我狹窄的房間,在世界的一隅與地球一同回轉. 床的旁邊就是書架.在積下了灰的文學書脊排列中,最令人注目的當然是奧斯卡•王爾德全集. 他所寫的『幸福的王子』中登場的燕子,在幻想的喜悅中慘死. 但我的故事(世界)並非如此.我無法只把幻想看作幻想. 要想讓現實人生以"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為結尾的話,究竟應該怎麼做呢? 被現實的離心力拉扯著的我,朦朦朧朧地想著. *** 這樣那樣,橫寺君被毀滅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雖然有一種想在這里直接畫上休止符的感覺,但是我也不可能那麼做,所以還是按著順數來說我走向毀滅之路的故事吧. 在一個十月末的星期日的早上. 我從本地的私鐵上下來,走向會合地點的索道乘坐點. 小豆梓和我住的小鎮上有幾座小丘,在其中一座的頂上,開設著當地規模最大的游樂園. 其名為『每日巨人Land』. 它是以流浪到人類世界的微小人種的視點為概念,以巨人使用的巨大房子和家具為代表印象的游樂園.里面有著世界最大級別的木制過山車,日本最高速高低差最大的逆向環形過山車,有著瘋狂的高度的塔形直落設施等等等等,種類豐富的游樂設備. 然後,大型索道的纜車上不知為何配有粉色的窗簾(大家已經想到那是干什麼的了吧?),在各種意義上,這里都是在年輕人中人氣很旺的大型娛樂公園. 住在這附近的人,有事沒事就會到每日巨人Land來玩玩.拜此所賜,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這里對我們而言就如同家里一樣. 就在我走到連接游樂園的纜車的檢票口的時候—— 「——這里,這里!」 小豆梓在遠處用力揮著手.她像是情緒爆滿的小狗一樣,啪嗒啪嗒地輕輕跳來跳去. 「呀,抱歉.我來晚了?」 「我也剛剛到.我看過了導游小冊子,這里有不少游樂設施呢.和暑假那次還不一樣,也令人超級期待呢!」 「唉……啊,嗯……」 「呵呵呵!感覺就跟下大雪時活蹦亂跳的企鵝一樣呢!」 「是,是呢!」 ……前言撤回.正確來講是『住在這附近的人,有事沒事就會到每日巨人Land來玩玩(※沒有朋友的女孩除外)』.我在此訂正並向您致以誠摯的歉意. 話說回來,這個女孩甚至連游戲中心都沒有去過吧. 我感慨于小豆梓的交友關系,我的手被自然地拉著,乘上了纜車. 「……哦呀?」 不理會歪著頭思考的我,纜車徑自到達山頂.小豆梓立刻來去我的手,快速想著游樂場的售票處沖去. 今天是個微風吹拂彩旗飄揚,適合出游的秋季休日.在許多初中高中學生混雜的人群中,我被小豆梓拉到了一個售票窗口前. 「……啊嘞嘞?」 我仍在迷茫地扭著頭. 為了迎接今天,我姑且也讀了很多約會雜志,考慮了很多陪同計劃. 但不知為什麼——步調被控制住了. 在前面指引的小豆梓,把顏色明快的露肩上衣和淡色皺邊裙配合起來,頭上還系了一個妖精感覺的緞帶.小豆梓的服裝搭配一貫的女性化,感覺摸起來會很舒服的蓬松波浪發也一如往常,她笑的樣子也沒有任何改變. ……那麼,是什麼不對勁兒呢? 在我想著的時候,隊列前進,輪到了我們. 「那個……高中生票兩張——」 「喂,喂,這個!」 在我付錢之前,小豆梓之中則貼在窗口上的廣告單說. 其上曰:『今天是情侶日』. 購買男女兩人的票的話,就可以憑其便宜買到一日通票,游樂項目還會得到優惠,還能見什麼玩什麼,實在欺人太甚.那完全就是個給平時就備受恩澤的情侶以更大的恩惠,給在底層潛伏著的非情侶以莫大的屈辱的,象征著社會階級差異的服務. 「啊啊,我就說忘乎所以的家伙還真多呢!」 向周圍環視一圈,我發現到處都是男女一對一的黃金平衡. 現在正是渴求一場斷然的階級斗爭的時候.我們要給在世界上蔓延的不純異性交游施以鐵錘!把令人不爽的男女朋友系統推翻消滅! 在我胸中一個聲音開始煽動的時候,突然,我注意到旁邊的女孩子,開始變得扭扭捏捏,摩拳擦掌. 「……真,真是的,情侶什麼的!」 「小豆梓……?」 「這種折扣什麼的,我真是完全沒有嚇一跳沒注意完全不知道啊!」 「你的語法很怪哦小豆梓.」 「偶,偶然,有一男一女兩人呢!好棒!偶爾也會中彩什麼的,我真的是完全沒有感覺嚇一跳確信那是命運呢!」 「我聽不懂了哦小豆梓.」 「該,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嗯!?」 「但那上面寫著條件是電子雜志會員才可以哦小豆梓.」 「哇,哇啊!怎麼會!昨天玩手機的時候,它好像真的是自己自行就注冊了!」 「……那個,我說,小豆梓?」 小豆梓轉過臉背向我,把世界第一個『全自動電子雜志自行注冊手機』遞給窗口的人. 然後,透過栗色頭發的縫隙可以看到她通紅的耳朵微微抽動—— 「我倒是怎麼都無所謂,不過機會難得,我覺得不如不要不用比較好!你不覺得嗎?你也這麼覺得吧!」 「啊,嗯……」 我們活用三段論,買下了情侶票. ……現在再回想我邀請小豆梓那個電話中,她的那段沉默的話—— 那個時候,我好像感覺到了電腦的啟動聲和鼠標匆忙的點擊聲微微響起.決定出游的地點,則是緊接著在那之後. 「——好.那,我們走吧!」 「呃,嗯.」 小豆梓仍在以極其自然的動作抓著我的手: 「第一個要座什麼呢?我們又不在豚鼠的行列中,去不太擁擠的地方比較好吧?」 「嗯……」 我和不知何時被抱起的胳膊一起,在園內被誘導著. 橫寺君的手足完全陷入到這個女孩的監督之中了.就像是被雄獅盯上的狐狸一樣.我要被狼吞虎咽地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奇怪啊.」 今天的小豆子,果然有點不干脆. 這段時間里,她在很多奇怪的地方顯得毛手毛腳的,給人以總在空無一物的地方跌跟頭的印象. 而且現在的她,身上帶著我第一次在校門遇到她的時候那種,完美無缺的美人如妖精一般的氛圍.那種應該是裝出來的氣氛,現在又以明確的形式複活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旁邊瞟了一眼,小豆子著了眨眼睛,然後綻開一個微笑回應我.我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就這樣,我們兩個人都露出了笑容. 「……嘛,算了.」 抱著我胳膊的女孩,正蹦蹦跳跳地笑著和我走在一起.這就算是人生贏家的快樂了吧.只要她開心,那就足夠了. 「那,我們從輕松的開始,玩上一圈吧?」 「嗯!我也覺得那樣很好!」 所以我也放棄在腦中思考那些有的沒的,盡情享受起游樂園的樂趣. 每日巨人Land的賣點,絕對有恐怖滿點的游樂設施. 以山丘上宏大的立體畫為背景,在縱橫無盡的空中展開的過山車軌道,就算是仰視都會讓人冷汗直流. 「話說回來,小豆梓啊,你不是那種不擅長應付恐怖東西的人吧?」 「嗯!」 「過山車之類的也沒問題嗎?」 「絕對不行!死都不可以!那樣還不如深陷沼澤里的大象呢!」 「……你說得還真干脆啊!」 那干嘛還要特意選擇游樂場? 鑒于我們表面上打著情侶的幌子,手里握著情侶票,就算向她發問,我也只能看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未來.我還是不要硬打聽比較好. 我還需要時間,才能做好那個覺悟. 而且,在賣概念的游樂場里,大抵上坐什麼都能找到樂趣. 比如說獨乘卡丁車. 那是以跑到巨人家里的老鼠為視點,開著卡丁車避開散布在行進路線長的障礙物,同時進行競速的游樂項目.這游戲要想獲得高分就得有纖細的駕駛技術,相當有趣.我和胖太一起玩的時候,都是一次失誤都不能出的激烈競賽. 這次,先發制人的是我.看我給小豆梓露一手! 「哎嘿嘿,吃我一擊!」 正想著,開始之後我馬上就被撞了一記. 「那個啊小豆梓,這可不是沖撞最基別人的游戲哦.」 「太慢了咚!太慢了咚咣!太慢了咚咣咣咣!」 「那個小豆梓,聽我說啊.」 「我現在是獵豹!我現在是獵豹所以聽不懂你的話咚!」 一邊咣咣地裝著我車子的保險杠,那位沖撞少女一邊大吵大鬧地全力踩下油門.如果這不是小豆梓的話,我會懷疑她是受了藥店里不能賣的藥物的影響. 看來這個世界上,的確有著握住方向盤就會改變人格的人.我發誓,無論如何將來我也不會讓這女孩去開車. 用卡丁車激突了一圈之後,因為小豆梓興沖沖,意猶未盡地說還想再玩一次,所以我選擇了一個安全安心的卡丁車游戲. 我勉勉強強搶來了司機的位置—— 「向那里突擊!沖啊!虎式情侶飛彈!」 「那個像是必殺技名一樣的東西是啥啊!?別把漫畫和現實混淆啊!」 因為坐在助手席的小豆梓不停地在一旁指手畫腳,所以我發誓將來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得用安全帶把她牢牢綁在後座上. ……嘛,那完全是將來的事情而已. 「總覺得,我完全明白了!」 「明,明白什麼?」 「所謂開車,是一項和釣金槍魚一樣興奮刺激的運動.真想早點拿到駕照!」 「是嗎,這志向是認真的嗎……在公路上競技之前,你還要再坐一次卡丁車嗎?」 「嗯!哎嘿嘿!」 請原諒無法責備露出爽朗笑容的小豆梓的我吧,未來的我. 看起來,這個沒什麼出游經驗的這個女孩,已經沉迷于游戲中心的延長線一般的娛樂設施了. 在這種設施來來往往的,都是些做不了過山車的小孩子.坐了三圈卡丁車的我們,差不多不想再呆在這群小孩子之中了,就姑且到附近的旋轉木馬處小憩. 「……嗯……」 坐在一旁火柴盒型的馬車里,向我伸出手—— 「嗯.」 「嗯!」 當我把手伸出去時,小豆梓高興地點了點頭牽住我的手.怎麼說呢,這種難以言表的感覺,有點小開心.感覺上那就像是在看自己中意的女子視頻時,發現暫停時間剛好是連續相同數字的那種興奮感. 我們就這樣牽著手,在滿是燈光裝飾的空間里回轉. 幻想之光,幻想之音,幻想之乘物.在一切都等同于幻想的游樂工具中,只有右手傳來的溫度是真實. 即便音樂結束,回轉停止,小豆梓也沒有立刻從馬車上下來.她那蓬松的纖細秀發隨風搖曳,猶如寶石一般燦爛的眼瞳,靜靜沉入了思慮之中. 「怎麼了?」 「……像這樣前這首,總感覺……像是公主和王子一樣.」 「……是,是這樣啊……」 「……你不覺得嗎?」 略微低著頭的小豆梓,抬眼窺視著我提問道.在她沒什麼色素的臉上,顯出微微的紅色. 雖然我很清楚這個小女孩很愛做夢,但是被她一臉正經地這麼說,我也感覺有些違和. 我撓了撓廉價,向小豆梓遞出手. 「……呵呵.」 小豆梓害羞地笑了笑,以灰姑娘一樣的動作彬彬有禮地拉起了我的手. 就這樣,我們從旋轉木馬的出口走出來,坐到了長椅上.那是個以巨人的枕頭為印象的,軟綿綿的椅子.旋轉木馬在氣氛上完全算不得休息,這次才真的能喘上口氣. 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小孩子—— ——接下來該做什麼呢,先去吃飯?還是先去浴室(形狀的雙人電梯)? 我們就像街頭巷尾的親熱情侶一樣東聊西扯.現在的我,說不定在閃耀著人生中最為燦爛的光輝. 「……呼.」 「怎麼,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都沒……」 這時她當然還抱著我的胳膊.我倒是已經非常習慣這個姿勢了,不過另一方面,我注意到了點別的事情. 也就是說,她把身子緊貼上來,我的手肘那里也不可能感覺不到某種柔軟的觸感. 一段時間中,小豆火山的發生的幻影增長,現在到哪去了呢? 應該說,到底有沒有增長呢——這才是問題. 煩惱如哈姆雷特的我,腦中的惡魔的確在高聲主張:"有啥不行的,想揉就去揉不就得了.""不能做那種事情,"天使如此告誡道,"請先溫柔地觸碰." 都已經這樣了上吧上吧絕對要上快點動手啊——天使和惡魔很勾結起來在我腦後使勁鼓吹,我最後殘存的理性孤軍奮戰孤立無援地,抱著在社會上破滅的風險,忍受著孤獨勉強維持現狀. 「啊!」 「怎,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好想稍微有點出汗……」 小豆梓一邊呼呼地向自己的胸口扇著風,一邊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等,我說……」 「……哎嘿嘿.」 她揚起頭,抬眼看著我,露出羞怯的笑容. 這狀況是怎樣?這氣氛是怎樣?要是就這麼被人看到的話,流言蜚語不是就躲都躲不開了嘛!那不就應該在流言蜚語傳開之前把該做的事都做了嘛快點上吧——理性和天使與惡魔構成了三重唱. 就這樣,當一切都發生背叛之後,好的我現在就來——就在我正要在名為長椅的床形休息場所進行黏黏親密接觸的時候—— 「——!?」 我全身的汗毛突然都立了起來. 一閃之間. 在視野一隅. 我好像看到了. 一撮短短的頭發. 「怎,怎麼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背後的小豆梓困惑地歪了歪頭. 在長椅旁邊的大道上,混跡在許多身形矮小的小孩子之中,有一個不應在此的嬌小女孩.她不是正輕輕晃動著像貓尾一樣的頭發,邁著小碎的步子走過來嗎? 「……咕.」 我猛然閉上眼睛. 這是夢.是白日夢.是怪夢.是幻夢.是凶夢.是迷夢.莊周夢蝶,浮生若夢.無論怎樣都好,總是我下次睜眼的時候眼睛就會清醒的,就連神偶爾也會有將奇跡打折甩賣的時候! 當我等了體感時間的十秒,惶恐地睜開眼睛時—— 「——哦呀.這,不是前輩嗎?」 她就出現在我的眼前.筒隱你好,奇跡再見. 她身著男裝一般的雅致背心和襯衫,酷酷的短褲下面穿著黑貓一般的裹腿.我覺得,就只有短褲邊上,那個可愛的小Kitty的標志比較像她的風格. 「在這種地方見到你,還真是稀罕呢——」 比藍色玻璃球還要靜謐的知性眼瞳,正死死盯著我的臉.她像是發自內心地覺得不可思議一樣,緩緩地把視線移向我的旁邊—— 「——……啊嘞.啊嘞,啊嘞……」 一眨,一眨,筒隱像是她才做了噩夢一般,不停地眨著眼睛: 「小豆小姐……」 「啊啦,筒隱小姐!真巧呢.」 「……你們是兩個人出來玩嗎?約好了在這里.」 「哎,嘛.姑且算是.」 「……玩得非常開心吧?做這做那的.」 「哎,唉唉!?嘛,嘛啊,姑且算是……」 「是嗎.是嗎.」 和漂亮地抱著我胳膊的女孩視線相交,像是硬邦邦的冰塊一樣戳在原地,冰雪公主版的筒隱好像會永遠永遠地立在原地一樣. 真不可喜,真不可賀. *** 嘛,要是故事的話,這種時候就會適當地畫面轉黑中斷場景,但在現實中可沒這回事. 根據筒隱零星的話,我得知作為兒童福祉俱樂部活動的一環,她是來這里視察的. 這次的周末,一定要讓兒童館的孩子玩得開心啊.立下帶他們在本地游玩的計劃,這獻身的活動還真是厲害呢.那我就先告辭了——我試著自然地道別說. 「…………」 「咕哇!」 無言的筒隱,死死拉住了我後面的衣服. 就像是把腦海中亂成一鍋粥的感情,全部都發泄在我身上一樣的勢頭. 怎麼回事?這家伙,到底是想做什麼,怎麼做的?請你說明白一點.但無可奈何的,我領會的卻是我並不想知道的事情. 那種任性的欲求,通過指尖的力量,比世間一切言語都清楚地傳達了過來. 「稍,等,冷,冷靜點……」 「你在說什麼呢前輩.我一直都很冷靜喲,沒錯,我非常冷靜,完全沒問題.」 「把,把手放開……脖子被,勒住了……」 「前輩說的話真奇怪呢,我的手做什麼了真是的問題都在去前輩那邊總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伸出魔爪.」 在小小的神經錯亂貓即將在巨大的游樂園引發絞殺事件的時候,伸出援手的是在旁邊愣愣看著的小豆梓. 啪地一聲,她雙手合十. 「啊,機會難得!要不要一起玩呢?」 小豆梓笑著,向筒隱也遞出了一只手.當然是沒有牽著我的那只. 「……不,那樣的話……」 「不用在意我.當然,是你不嫌棄的話.」 「……那樣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的!我又不是任性的黑豹,人多點一起玩當然會更快樂一些.」 「…………」 雖然面無表情,但我看出筒隱有了一點點的退縮. 理由就是我不知不覺地感覺到了.小豆梓天真的笑著,因為那份無意識無自覺放射出了不可思議的華麗光環. 「今天是預定演習的日子.其他的部員也就在附近……」 筒隱的明顯地躊躇了一會兒之後: 「……不過,請讓我和你們一起吃個午飯.」 「呵呵,謝謝!」 「不,我這邊才該謝謝你.」 下定決心之後,筒隱走到了小豆梓旁邊. 我看見,就像RPG中討伐邪惡魔女的勇者一樣,筒隱用小小的手掌表明決意,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每日巨人Land有室內室外餐廳各一個,午飯的時候基本都會非常擁擠. 不過在室內餐廳,有著為情侶票預留的專用座位.那里隊伍排得非常之短,幾乎是現到現進.這社會連吃個飯也都是階級分明,真是難以原諒呢. 不過這次有了第三個人的話,情侶票就沒法使用了.那也是說,我們要傳達與被欺負的一側攜手,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意義深遠的信息——我把這情況仔細的解釋之後—— 「——是這樣嗎.前輩你們是用的情,侶票嗎?」 「不不,我都說了是為了反叛那個風潮.」 「如果你們用的是情侶,票的話,果然我就是個電燈泡呢.」 奇怪的發音無異于火上澆油,或者說冰箱里加冰.咔嚓嚓嚓,一瞬間,我感覺冰雪公主那里升起了一股修羅的冷氣. 怎麼說呢,我的異能之力終于也覺醒了!成功了!或者說死定了. 在我把切腹地點選在腦內的時候—— 「啊,偶然而已!只是因為價格便宜就買下來了,沒有深層的意思.沒關系的!」 天真地笑著的小豆梓,慌忙向筒隱說道. 在我手表的指針從冰河期回來之前,冷氣眼瞧著地開始解凍.筒隱以毒性盡失的語氣,「不,不是有關系沒關系的事,問題不在那里……」模模糊糊地念叨起來. 「真厲害啊,小豆梓……」 「什麼厲害?」 我在意外的眨了眨眼睛的小豆梓身上,看到了今日限定的超絕美麗的女神像.不,雖然說她一直都是個美女,不過能從妖精升級到女神,一定是托了謎之光環的福. 等我們到了最烈最前方,根據工作人員所說: 「現在的桌位已經滿席了,要是櫃台位也可以的話的話我們可以立刻為您准備……」 就是這樣. 我們被安排到的,是讓人感覺難怪會被空下來的櫃台一端,離洗手間最近的位置. 「那我坐這就可以了.」 古典溫文爾雅的日本男兒,不為女性代勞一些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是不會受到歡迎的哦☆——『Hot-Dog PRESS(*30)』這本超級有用超級強悍的雜志上是這麼寫的,我在研究之後,占領了座位可能是最不招人喜歡的地方. 剩下的座位有兩個. 正中央,還有其對面. 「……唔.」 筒隱的手瞬間閃動,一下抓住了我旁邊座位的椅背. 那速度已經快要到達人的領域了.我只能看到殘像而已.這麼喜歡中間,看來是不擅長玩黑白棋(*31)的類型呢! 「啊……」 把椅子拉出來之後,她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來回來去均等地看向我和小豆梓.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筒隱靜靜低著頭,把手從椅背拿開. 「筒隱小姐坐到那里就可以了.」 小豆梓以不知為什麼感覺有些奇怪的樣子聳聳肩. 「……不,我坐在邊上就可以了.應該說邊上才好.」 「都現在了你還說什麼呢.真是不坦率.」 「沒有那回事.這里應該由小豆小姐來坐.」 「好啦好啦,你快坐下吧.」 「即便你這麼說——」 「唉唉夠了!請聽年長的人的話!坐下!」 「唔……」 「我說,回答呢!?」 「唔唔……」 「回答!」 「……喵……」 在兩個人其妙地互相讓位最後,筒隱畏畏縮縮地坐在了我旁邊的位子上.另外,如果有人錄下了喵喵月子最後的聲音的話,請您以最快的速度把數據給我.我來把那錄音以筒隱家的姐姐全部資產的總值一口價推銷給她吧. ……如此看來,筒隱是個很有存在感的女孩. 換言之,她是能操縱強烈壓力的波動能力者.就連年紀較大又身為男性的我都要被她的威壓所震懾,更不用說,能把她逼得發出動物叫聲的人,至今還未曾出現過. 除了眼前的小豆梓. 「——嗯,您要了超特大豪華漢堡,大碗米飯,還有印尼炒飯,雞肉豬肉牛肉的動物混合烤肉,然後還有沙拉拼盤.就這些,對吧?」 在服務員給我們點好餐之後,小豆梓慢慢地在筒隱的鼻尖前唰地豎起了一根手指. 她用像是姐姐給可愛的妹妹說教的動作,說道: 「或許你是在為插入我們之間是否合適而煩惱——那樣的話,很傻哦?」 「小豆小姐……」 「我們今天只是偶然一起到這玩而已.這種事情上大家都彼此彼此,所以沒關系的.」 表情一轉,眉頭緊蹙的臉上綻出笑容的小豆梓,戳著筒隱的臉頰說道. 「沒錯,下次你和某人兩人出去玩玩怎麼樣呢?雖然我因為害怕而不敢坐,我覺得但是過山車肯定是非常有趣的.」 呐,你試試看吧——她小聲念著類似的話,胡亂地撫著頭發.唔唔唔唔什麼,啊啊啊啊之類——筒隱一直聽著小豆梓不甚明了的語言.年齡並沒有多大的小豆梓,看起來好像比筒隱大了很多. 「原來如此,呢……」 ——事已至此. 我終于也理解了.小豆梓光環的整體. 今天一天,她在細微之處表達出來的——是一種微妙的自信. 從她不加偽裝,以真實的自己示人這一結果上來看,就能清楚知道出她有壓倒性的余裕.就像是站在競爭對手高高的上方俯視,立于絕對的強者的位置.那不止是一點點的令人絕望的戰力差,不知何時就存在于她們之間了. 「……小豆小姐你,遇到……」 筒隱像是代我提出疑問一樣: 「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她一邊用手把頭發捋直,一邊慎重地問道. 「啊啦,你知道?要說有道的確是有,不過都是些無聊的事.」 小豆梓戳著兩手的食指,說: 「……我做了個夢.」 「夢,嗎?」 「所以我就像早起的公雞一樣心情大好.僅此而已.」 她說著,不知為何瞬間瞟了我一眼. 「難道是,那個……」 我剛一開口又馬上閉嘴. 我有種比警察叔叔的早間訪問還要不好的預感.在前方等待我的,肯定是第二次無法挽回的毀滅.我這種預感還沒有出錯的先例. 筒隱驚訝地歪了歪頭: 「……我覺得只是夢的話,應該不至于這麼高興吧?」 「不,不過呢,那是實現了我一直以來夢想的夢.雖然它毫無疑問只是個夢,大概只是個夢,大致就像個夢一樣,我也希望它不是就好了——」 ——我得到了初吻. 咔嚓,我感覺到一種裂紋擴散的聲音. 並不是從我這,而是從我旁邊的女孩子那里. 「——只要一想起那個夢,我就覺得我在很多方面都能無往不利.感覺世界比想象中還要美麗呢,好像……哎嘿嘿!」 「……是這樣嗎.你做了一個和非常優秀的人接吻的夢呢.」 「並,並沒有!?普,普普通通啦,普通.他完全不是個好人,大概……」 「對方是誰呢?雖然說是在夢里,該不會你隨便和我的陽——」 「陽?」 「我說錯了.該不會,是我也認識的人吧?」 「密,秘密喲秘密!我感覺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 咿呀——小豆梓在一旁啪啪地拍起了桌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筒隱那里細細的裂痕擴散開來. 置身于兩人愉快的對話之外—— 「…………」 我冷冷地保持著沉默. 聽好了各位,那完全都是小豆梓的夢.在這里出怪聲打斷對話只是三流之策,插嘴改變話題是二流,只有靜靜地隱蔽氣息才是一流. 橫寺君不存在,橫寺君不在這里,這個瞬間他不存在于這個世界. 我是潛水艇鸚鵡螺號(*32),向著意識之底全力潛航! 靜靜地,靜靜地,連呼吸都抑制住. ——咔鏘! 腳邊想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我愣愣地看著從我手中滑落的玻璃杯. 尼摩船長(*33)不好了!鸚鵡螺號自律神經發生異常,指尖在正在顫顫發抖!橫寺君在潛入海底之前就遭到從地板而來的魚雷玻璃杯的單獨突擊了! 「其實,我覺得要是能再吻一次就好了——不過那種事情,在現實里是不會發生的吧.」 即便響起了致命的物體下落聲,幸福帆船小豆丸也像是陶醉于幻想一樣閉著眼睛.另一方面,慢慢轉回身子的是,暗黑魔王的驅逐艦. 咯啦一聲,她在旋轉椅上轉過半個身來,用望遠鏡一般毫無感情的眼瞳死死盯著我: 「——哎～」 咯啦一聲,只留下一句歎息的她,又在旋轉椅上轉了半身回去. 哇啊發現發現大發現!明明只是『哎～』這麼小小的一聲,竟然能當成分量如此之重的炸藥進行艦炮射擊!好厲害!快來救我! 「……順帶一問,小豆小姐.下次再做同樣的『夢』的時候,你希望是怎樣的場景呢?」 「這,這個話題已經足夠了!別人的夢的占卜什麼的,很沒意思吧?」 「不.那非常非常值得參考——是吧,前輩.」 「我,我!?嗯,嗯,對,什麼樣子,的呢……」 海上的對話和平地繼續著. ……但是只有我有種漏水被淹的感覺,渾身滴下大量汗水.視野好重,頭好痛,胸好悶.尼摩船長,我撐不住了.我們已經完全被捉住了.請您在被擊沉之前作出英明的決斷! 我用力咬著牙關—— 「其,其實——」 「啊,我們點了沙拉拼盤了吧!」 我和小豆梓幾乎是同時出聲. 根據對話力學的定理,這人生謳歌的氣氛將百分百地寫上我的懺悔.「大家的份我也會一並拿過來的!」說著,小豆梓爽朗地站起身來. 一點也不知道水下的激斗,幸福帆船小豆丸以興沖沖的航行速度向食品吧台走去. 然後,就留下了我和筒隱. *** 過了一分鍾.過了十分鍾.過了三十分鍾.小豆梓還沒有回來. 我看了看手表,其實還沒到三秒. 「…………」 「…………」 如同冰凍一般的沉默橫亙于深海之間. 我只是一味看著滴在桌子上的汗水.只要看了坐在我旁邊的波塞冬醬,我覺得橫寺君真的會變成海里的水藻的.海王神級別的壓力,從我全身的毛孔中擠出汗水,擴大著桌子上的鹽水湖. 「…………」 「…………」 「…………」 「……——嘛.」 不意間,筒隱冷不丁說道. 「我這邊,才更長一點.」 這個謎之咒文是什麼啊,是哪種死亡宣告? 刃很長的刀和柄很長的叉哪個更適合刺向橫寺君的肚子?在我為這個判斷而煩惱時—— 「……無論小豆小姐做了什麼——過去都是我的領域.因為我,是和你交往最長的.」 在筒隱又陷入沉默之後,我零星地出言問道. 「唉?……那又怎麼樣……」 突然,我感覺旁邊的女孩站了起來. 連擺好姿勢的時間都沒有,一個羽毛一般的重量壓了在我的膝蓋上. 她完全背向對我,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表情. 這個東西,也是江戶時代的一種刑罰來著?在膝蓋上放上重物拷問的那個?不過這麼輕還有意義嗎?話說回來這女孩也太輕了吧?肉都跑哪兒去了?明明沒肉為什麼還這麼柔軟?為什麼? 我的腦袋里如同漩渦一般混亂洶湧. 因為我連一個指甲,一根腳趾都動不了,所以我膝上的女孩自己伸出手來抓住了我. 「沒什麼.我只是,許了個願.不過我絕對不和你說.不過.不過.」 她緊緊抓住我襯衫的下擺,保持著那個姿勢,又握又拉又擰地,像是在可惜啊自己的痕跡一般,把我的衣服弄得褶皺不堪. 「前輩你也不要總是這麼遲鈍了吧.了吧.了吧.」 「稍,稍微等下啊筒隱——」 「…………」 筒隱華社的肩膀突然動作起來.刷主我襯衫的手指瞬間上移,緊緊地抓住了我的前發. 「啊,不,月子醬!月子!等等!等等!」 「……」 手指的力量稍有減弱. 但是她沒有把手完全拿開,而是拉拉扯扯地,像是懲罰一樣拽著我的頭發.簡直就像是過去某個地方的重現一樣.在我頭腦內部,被遺失的幻想像是無人的旋轉木馬一般回轉著. 「但是,我是最長的——我是第一這點,請你了解.」 筒隱仍俯著身子.那靜謐而雄辯的眼瞳,絕計不抬眼看我一下.那高垂的一綹頭發,也像執拗的貓之子的尾巴一般轉向一邊. 但是——只有那華奢的肩膀,輕輕地碰著我的胸板.筒隱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頭上的電燈,突然,靜靜地閃了一下. 燈光零星地照在于飯店片隅的座位中,或者說在世界的片隅中生活的我們身上.就像是被封閉在了悠長黑暗的隧道中一般,在我們周圍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穿越隧道,應該有個什麼國來著. 我沒有讀過文學書籍.沒有夢想過成為英雄. 即便如此我也拼命思考著. 同時,被像是小貓一樣的女孩子坐在膝蓋上,憑她緊緊拽著我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