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一個新總統已經誕生，將在未來的四年領導美國。一個新的參議員也將代表紐約州，在全國最高榮譽的政壇發表演說。而且，在今天結束之前，紐約市也會知道康納里．麥克德莫領導了將近五十年的一個選區，是否將會選擇他的孫女，妮雅．麥克德莫，擔任他們的新眾議員。

因為懷舊，也因為迷信，妮雅將競選總部選在羅斯福旅館，那是她祖父每一次勝選的地方。投票結束後，開票結果也漸漸出爐，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房間一頭的三台電視上──分別鎖定了三大頻道。

葛蒂也跟他們在一起，還有莉琪．漢麗和麗莎．萊恩。只有丹尼不在場，他剛打電話來說，他剛離開醫院馬上過來。助選員在房間裡進進出出，緊張地吃喝著擺在各個角落的精緻菜館和飲料。有些人很樂觀，有些則很擔憂；這是一場困難的選戰。

妮雅轉頭對祖父說：「無論輸贏，麥克，我都很高興你要我出來參選。」

「妳為什麼不該出來參選呢？」他粗聲回應。「黨委員會也認同我的看法──丈夫的罪惡不應該連累到妻子身上。不過，老實說，如果當初鬧上法庭的話，妳是免不了被牽扯進去的，而媒體恐怕也會讓妳無法好好競選下去。但因為亞當和其他人都死了，所以也不是什麼新聞了。」

不是新聞了，妮雅想。事實是，亞當背叛了她。事實是，他冷血無情地想確保沒有人可以歸咎於他，所以他害死了吉米．萊恩和溫芙蕾．強森。事實是，她嫁給了一個禽獸。我和亞當住在一起三年。我是否有一直感覺到我們的關係有什麼不對勁呢？我猜我應該要有感覺才對。

畢斯馬克市的調查結果抖出了更多亞當不名譽的過去。他曾使用哈瑞．雷諾這個假名在北達科塔州從事一樁不法交易。他一定把那件事告訴過溫芙蕾。

妮雅看著房間的另一頭。麗莎．萊恩看到她，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在夏天開始的時候，麗莎主動來找妮雅，想幫忙她競選。妮雅很高興地接受了，並且對結果十分滿意。麗莎不遺餘力地幫忙助選，傍晚的時間都待在總部，跟選民通電話及寄選舉文宣資料。

麗莎的孩子一整個夏天都和他們的鄰居布蘭妲．克倫及她丈夫在一起。麗莎認為最好等到孩子父親的傳言稍微平息之後，再讓他們回到社區來。不過結果還不算太壞。吉米．萊恩的名字雖然在警方檔案中，媒體卻沒有大幅渲染。

「孩子們知道父親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麗莎主動告訴妮雅。「可是他們也知道他的生命就是因此犧牲的。他想要贖罪。他最後跟我說的一句話是：『對不起。』我現在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他值得我原諒她。」

她們也商定，如果妮雅當選了，麗莎會在她紐約的辦公室為她工作。我希望那會實現，妮雅想，將注意力轉回電視上。

電話響了起來。麗莎接起電話，然後走到妮雅身邊。「是艾妲．卡普蘭打來的。她說她祈禱妳會贏。她說妳是個聖人。」

妮雅把卡普蘭地產以亞當當初買來的原價賣回給艾妲．卡普蘭。

然後艾妲以三百萬的價格賣給了彼德．蘭恩。「別告訴我兒子。」她告訴妮雅。「我答應給他的錢我會給他。剩下的錢都捐給聯合猶太協會。那筆錢可以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妳和對手不分上下。」麥克緊張地說。「這場選戰比我預期中更勢均力敵。」

「麥克，你什麼時候看聞票也會緊張了？」妮雅笑著問。

「從妳參選開始。妳看看──他們說勝負各半！」

時間是九點半。半個小時之後，丹尼也過來了。他立刻坐在妮雅旁邊，用手臂摟住她。「對不起我這麼晚才到。因為醫院裡有一些急事要處理。現在情形怎樣了？要不要我量量妳的脈搏？」

「不必麻煩了，我已經知道我的心跳超出正常。」

十點半，評論專家紛紛宣布妮雅領先。「這就對了！繼續下去。」麥克喃喃說道。

十一點半，妮雅的對手宣告敗選。房間裡傳出來的歡呼聲連樓下的禮堂都可以聽到回音。妮雅站在那裡，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圍繞在她身邊，電視螢幕上也出現羅斯福旅館宴會廳中的群眾慶祝妮雅的勝利。群眾開始唱起那首打從她宣布競選，樂隊就演奏的競選主打歌。那也是二十世紀初最受歡迎的一首曲子：「等待太陽升起吧，妮莉」。

◇◇◇

等待太陽升起吧，妮莉，

當烏雲飄過……

烏雲確實曾經飄過，妮雅想。

我們將會很快樂，妮莉……

甜心妳和我……

「我們一定會的。」丹尼柔聲說道。

等待太陽升起吧，妮莉，再見了，再見。

※※※

樂曲結束了，群眾歡呼贊同著。在宴會廳中，妮雅的競選總幹事拿起麥克風，喊道：「太陽的確升起了！我們選出一位我們想要的總統，我們想要的參議員，而現在，我們也選出一位我們想要的眾議員！」他開始歡呼：「我們要妮雅！我們要妮雅！」

好幾百個聲音加入他一起歡呼。

「來吧，麥克德莫眾議員。他們在等妳呢。」麥克說，催促她往門外走去。

他挽起她的手臂帶她往前走，丹尼、莉琪和葛蒂都跟在他們後面。

「接下來呢，妮雅，如果我是妳的話，我第一件會做的事就是……」麥克開始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