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花

　　楊勇軍晚上要在這兒住，講起不想回家的原因，林子天無語地笑了。

　　他是為了躲避爸媽安排的相親「逃」出來的，楊勇軍爸爸有一個多年的好友，對方有一個女兒，前陣子不知道怎麼說起，他們忽然起了乾脆讓兩個孩子在一起的心思。

　　於是楊勇軍爸爸打著邀請朋友到家裡吃飯的名號，讓對方帶著女兒過來，跟楊勇軍見個面。

　　雖然兩家關係挺好，但因為不在同一個城市，楊勇軍只在上小學的時候見過那個女孩子幾次，現在長大了長什麼樣，怎樣的性格，楊勇軍不知道。

　　楊勇軍不願意搞這麼一個有目的的見面，而且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爸媽不聽他的意見，他就跑出來了：「唉，老是跟爸媽一起住也不是那麼個事兒，明年我準備在市裡買套房，付了首付供著，搬出來住，上班也方便。」

　　「住一晚也逃避不了問題，你明天還不得回去。」林子天瞧他無奈的表情，說道，「好吧，不說你了，隨便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房間是前不久才打掃乾淨的，被子也是那時曬過的，直接鋪上就行，林子天檢查了一下，說道：「買條毛巾、買個牙刷和杯子就行了，一起去吧。」

　　田里的水稻都結了穗兒，一根根稻稈被粒粒飽滿的沉甸甸的稻穀壓彎了腰，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金黃色的地毯。

　　「哇，我摸到了一個大田螺，溜溜，我的田螺比你的大，我才是白水村最厲害的摸田螺大王。」

　　「虎子，加油，快摸出一個更大的來，把他比下去。」

　　前面幾個小朋友圍在小溪邊吶喊加油，小溪裡有幾個孩子彎著腰摸田螺，臉盆裡已經裝了不少田螺了。

　　俗話說「三月田螺滿肚子，入秋田螺最肥美」，現在正是吃田螺的最好季節。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小溪裡都是熱鬧的，小朋友像下餃子似的，一個個跳進溪裡，溪裡的田螺多，彎下腰隨便一伸手都不會落空，準能摸到幾個田螺。

　　林子天經過的時候停了下來，瞧著臉盆裡蠕動的田螺：「溜溜，多摸點，給我留一盤。」

　　「好咧。」溜溜大聲答道，手在石頭上一抓，又是五六個田螺。

　　「螃蟹，是大螃蟹，我在石頭底下摸出一個大螃蟹。」

　　林子天走遠了，還聽到小溪邊傳來小朋友的驚呼聲。

　　去小賣部買了毛巾等用品，林子天繼續往前走，對楊勇軍說道：「去一趟劉嫂子家。」

　　劉嫂子，也就是二妮的媽媽，家裡養了不少雞，每逢趕集日，她都拿著雞蛋到市集上去賣，有時候也會賣一些老母雞、公雞。

　　林子天向劉嫂子買了一隻老母雞，順便跟她要了一些曬乾的艾草根，一起煲湯正好。

　　「中午過來我家吃飯的兩個姑娘去你店裡買小貓了吧，卷髮的活潑，黑髮的文靜，兩個都很漂亮，你有留聯繫方式嗎？她們不是喜歡爬山嗎，以後常聯繫，約她們過來玩啊。」劉嫂子一邊捉雞一邊說道。

　　這暗示很明顯了，林子天不想聽懂。

　　提著買的老母雞往家裡走，天色暗了下來，小溪裡摸田螺的小孩子上岸了，林子天拿了塑料袋從臉盆裡裝了一些田螺，讓他們趕緊回家去。

　　「汪汪汪......」

　　「汪汪汪......」

　　「你家傳來的狗叫聲，聽聲音它們好生氣啊，不會打起來了吧？」楊勇軍加快了腳步。

　　村裡貓貓狗狗挺多的，平常打個架也正常，林子天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看到楊勇軍一臉震驚地僵住了，張大了嘴巴，一動不動地站著。

　　「怎麼了？」林子天說著向前看去，一隻黃斑皮很生氣很憤怒地對著站在桃樹上的鸚鵡汪汪直叫，林子天扶額，小彩幹了什麼？

　　他剛想說話，黃斑皮忽然跳起來，使勁靠近樹上的小彩，小彩明顯也生氣了，一下子飛了起來，朝著黃斑皮，就是一陣汪汪汪的聲音。

　　林子天也僵住了，小彩的狗叫聲逼真得他站在現場都不敢相信，感情他們在路上聽到的狗叫聲有一部分是小彩發出來的。

　　「小彩，過來。」林子天朝鸚鵡招了招手。

　　小彩一下子飛到他的肩膀上，告狀道：「那只蠢狗進了廚房，咬了我們的魚。」

　　原來是林子天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門，黃斑皮進了廚房，一口咬住了他們放在盆子裡，準備當晚餐的魚，被回來的小彩看到了，於是一隻鳥和一條狗吵了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別追了，回來吧。」林子天趕緊叫住要追著黃斑皮走的鸚鵡，「咬了就不吃了，我們有別的。」

　　楊勇軍好一會兒才把下巴合上，眼神怪異地盯著跟著林子天進了廚房，在裡邊嘮嘮叨叨的鸚鵡：「這是成精了麼。」

　　林子天嫌棄小彩太吵了，一揮手把它趕出了廚房，楊勇軍眼睛一亮，倒出旁邊袋子裡的瓜子，引誘到：「小彩，來吃好吃的。」

　　「來了。」小彩應了一句，飛了過去，站在桌子上，等著楊勇軍剝開瓜子，把瓜子仁塞進它的嘴裡。

　　一個喜歡吃，一個願意剝，林子天煮菜期間出來看了一眼，一人一鳥相處和諧得很。

　　晚上煲了一鍋雞湯，本來要煎的小黃魚被黃斑皮咬了一半，林子天也不想要另外一半了，再蒸了一盤排骨，炒了個蕃薯葉，兩人連湯帶鍋吃了個精光，吃得飽飽的。

　　躺在椅子上刷朋友圈，林子天看到梁如萱發了跟寵物貓相關的視頻，為了寵物出現問題時方便交流，他加了每一個購買者為好友。

　　他點開視頻，是丹丹抱著小貓坐在沙發上跟鏡頭打招呼，丹丹輕輕晃著它的前爪：「花花，say hello。」

　　視頻很短，只有十多秒，林子天知道銀白色的金吉拉小貓有了自己的名字：花花。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子天有點想笑，給一隻白色的小貓取名叫花花是怎麼回事，但至少他知道了它的主人很喜歡它，它以後會生活得開心的。

　　林子天不知道怎麼地，突然有一點傷感，三隻小貓在寵物店生活了一個星期，他每天早上吃完早飯就到寵物店清理籠子，打掃衛生，給它們梳理毛，教它們技能，有時候跟它們說說話，晚上睡覺前一定要去看看它們。

　　林子天晚飯後下意識去了寵物店，打開了門，看到空蕩蕩的籠子，他才反應過來，小貓已經找到各自的主人，離開寵物店了，有點捨不得它們。

　　寵物店只是它們暫時的家，找到主人才是它們最終的歸宿，林子天這樣安慰自己，以後會習慣的，或許明天去養殖場帶了新的小貓回來，他就不覺得傷感了，有新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第二天，楊勇軍和林子天一起去了市裡，楊勇軍去他的電腦店裡，林子天去了「愛寵護寵」養殖場。

　　張老闆對他還有印象，記得他的寵物店開在一個偏僻的小村子裡，對於他把寵物賣出去有點驚訝。

　　林子天解鎖了的寵物系統的技能依舊只有一個，所以他還是選了三隻金吉拉小貓，這次他選的三隻都是銀白色的，按照體型從大到小，他默默在心裡用一號、二號、三號來區分它們。

　　林子天教會它們起立、蹲下、握手的動作後，不想又教它們撿扔出去的玩具，一時想不到好玩的有趣的點子，於是他登錄了「寵物之家」論壇，發了一個帖子：你們最想自家的貓主子掌握什麼技能？

　　他的帳號最近幾天在論壇上挺火的，最初質疑視頻作假的人，在梁如萱發了視頻，緊接著安珊也發了視頻後，早已改觀了，知道這帳號的用戶是一家新開寵物店的老闆，對訓練小貓很有一套。

　　哇，老闆已經牛到這個地步了？我們想看什麼給什麼。

　　老闆，知道Didga不，完成了從翻滾到駕滑板跳躍障礙等20項不同技能的表演，創下了吉尼斯世界記錄，要不你就隨便訓練其中一項好了？

　　老闆，把你的訓練視頻交出來，求造福大家啊。

　　......

　　林子天跳過一堆無意義的頂帖，翻了兩三頁，總算找到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說是她在訓練自家貓跳圓圈，最近有了一點成果。

　　跳圓圈？林子天考慮了一下實際操作的可能性，決定就訓練這一項了。

　　其實跳圓圈也不算特別難，就是他做了一個用碎花布條包住了裡面的鐵絲的小圓圈，拿著圓圈移動到小貓的面前，讓它們抬腳跳過去，因為小貓還小，他舉的圓圈高度也低。

　　他拿著圓圈來到寵物店，他沒有把小貓關在籠子裡，一眼掃過寵物店，沒見著一隻小貓的身影，林子天拍了拍手掌，三隻貓腦袋同時從一個小盒子裡伸了出來。

　　小盒子是他昨天拆了快遞，扔在地上的一個小紙箱，他過去一看，三隻小貓擠著裝在盒子裡，盒子挺小的，他都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把自己裝進去的，果然貓都是流體啊。

　　林子天把小貓喊了出來，拿著圓圈放在它們跟前，引導它們跳過去，跳過去了就獎勵一小塊雞肉乾。

　　三隻小貓輪番跳了過去，他得瑟道：「發現哥真是天賦異凜啊，一教它們就學會了，教學能力槓槓的。」

　　「那多半是溝通能力的加持，要想證明你的天賦異凜，你可以試試訓練其它的貓。」寵物系統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就把天給聊死了，林子天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