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你是走是留，都隨你。

修燁已經背過身去，不忍去看身後的那道身影，他怕再多看一眼，就會不顧一切，強迫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他怕再多看一眼，就會被她眼中凝聚的熱淚灼傷。


池璃也在猶豫，她知道修燁之所以如此，是在擔心自己會在他的脅迫下留下來，非自願地留下來。


她心裡的天平在搖擺不定，腳下剛剛邁出兩步卻已經感覺重如千斤，她想聽聽自己的心是怎麼說的，可是她的情根都沒了，她聽不到屬於愛的聲音。


但她記得那些以往的事情，記得自己曾將他當成自己的依靠，記得他曾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也要護著她。


那些過往一幕幕，難道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嗎？


真相告訴她，他並沒有真正地傷害過她，反而是為她付出了許多。


那她呢？


除了誤會他，質疑他，推開他，拋棄他，傷害他，還有嗎？


沒有。


除了這些，她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她所給他的，大抵就只有當年軒轅神樹下那一枚神樹果實而已。


池璃的腳下每邁出一步，心就像被針刺了一般，眼淚溢出眼眶，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驀地，她頓住了腳步，回頭。


她沒有情根，她說不出愛，但她知道，過往的事情不會欺騙自己，心裡那一絲絲的觸動也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若是就這麼走了，這世間再無人能夠幫她取回情根。


僵著身子站在原地好半晌，池璃突然蹲下身子，壓抑的哭聲，從喉嚨口溢出，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寬大床榻上背過身去的修燁一聽到這細微的聲響，哪裡還能憋得住，他一起身，看到在屏風旁那個瘦弱的身影，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一個閃身就到了她的身旁，俊臉上滿是心疼，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掌心輕拍她的後背，低聲哄道：“不哭了，你要如何都隨你，是走是留，都隨你……”


他不逼她留下了，繼續悄悄跟著她也可以。


原以為這句話能將懷裡的人哄住，卻不料池璃在聽到他這一句話後，一個使力猛地將他推開：“你口口聲聲說要幫我取回情根，卻這麼容易就準備妥協讓我走嗎？你這個騙子！”


池璃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修燁，但她心裡如同潰了堤的情緒容不得她認真思考，心酸委屈潮湧而來，幾乎吞噬了她的理智。


修燁一時不察，被推得重重跌倒在地，回過神來，意識到池璃說了什麼，他幽紫色的眸子一亮，光芒比殿中的夜明珠更甚，當下不管不顧地又湊了過來，不管不顧將池璃狠狠抱入懷中：“我沒騙你，我本是打算悄悄跟著你的。”


“……”


氣氛有短暫的凝滯，池璃原本抽噎的聲音驟然像卡殼了一般，半晌，她被扯到他腰間的手發洩般地狠狠擰了一把他勁瘦的腰際，修燁吃痛，眉角輕輕一抖，卻還記得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掌心繼續輕拍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輕聲細語地哄著：“消氣了麼？不夠再來幾下，我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