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嫁妖,隨妖
妖夫難纏:天上掉下個狼相公 by 深海里沒有風
2019-11-19 18:36
“師叔說笑了,現如今,隨便替個財主驅個黃鼠狼,趕只狐狸精都要五千起價了。”
通明掌門態度恭敬,話語不急不緩。
德志散人沒想到,幾年未見,通明這個以老實見稱的師侄,竟然也學會了四兩拔千斤。
那種一拳打在棉花團上,得不到半點自己想要的回應的感覺令令德志散人心底憋悶,頗有不甘。
他以手摸著彈弓柄上的蟠龍眼,望著通明掌門,贊道“看來幾年未見,師侄將這清一派經營的很好啊!”
通明掌門知道自家三師叔絕不是那種真人想看到自己好的人,答話裡便加了小心“三師叔謬贊了。”
“師侄何須謙虛。
這種以利養人的做法,早在五十年前,你的師父德清師兄便提出過。奈何當時的掌門師叔性子古板,抱著祖訓不願變通,令我堂堂的清一派弟子下山試練連住客棧的錢都拿不出來。
三師叔沒出息,以往下山時瞧著別人家的弟子吃香喝辣,住上等客房常常眼紅心急。
現在好了,你師父的想法終於有你來實現了。有了師侄的帶領,咱清一派的弟子總算不用再清苦度日了。”
德志散人的誇讚落到了孟靈蘭的耳朵裡令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明明他的語氣神情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她想要弄清楚,是不是因為自己心裡對自己這位三師叔祖的印像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
孟靈蘭先望了眼師父通微散人。
通微散人看似在洗耳恭聽,眉頭卻微不可查的擰了起來。
她又望了眼掌門師叔。
通明掌門早就知道,自家三師叔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所以,從得到資訊的那一刻便加了小心。
剛剛,瞧著德志散人拿出後翼彈弓時,他便明白自己這位三師叔是有備而來的同自己找碴了。
他是小輩不能頂撞長輩,聽著德志散人看似誇讚實者帶刺的話,他很認真的回應道“清一派,立派之初便定下了心,身皆清的修行之路。
通明身為清一派“通”字輩的弟子,怎敢違背門規,行那博利之事?”
通明掌門的話尚未完全說完,德志散人便打斷了他,笑道“老朽又非那刻板之人,師侄又何必糊弄老朽。
想當年,老朽捉了只八百年的狐狸精,收了事主主動塞進來的一百兩銀子,便給掌門師兄罰的在靜堂內面壁思過了整整半個月。
現如今,捉妖驅怪有明碼標價了,若說不是師侄的功勞,老朽可是斷斷不會相信的。”
聽到這裡,孟靈蘭總算明白德志散人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了。
他誣諂掌門師叔仿賣派中寶兵後翼不成,又要把掌門師叔往背棄祖訓上引了。
她看不過去,張口便道“價錢才不是咱清一派列出來的呢。是人家事主主動給的。”
通微散人知道掌門師兄性子純厚,又礙於身份不好當面駁斥自家那位明顯是來找事的三師叔。
是以,對於孟靈蘭插話解釋的行為,他並沒有及時制止。直到孟靈蘭說完了,他才不輕不重的說了聲“長輩說話,哪有你這個小輩插嘴的道理!”
“哦,徙兒知錯了。”
聽著通微散人兩師徒在那裡一唱一和,德志散人的目光便又落到了孟靈蘭的身上,笑道“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貓膩,你上哪裡知道去?”
他這話說的過於明顯了,通明掌門一向溫和的面容也現了惱意,眉心微蹙就要開口。
孟靈蘭最煩的就是德志散人這種說著是是而非的話,挑事搬是非的人。
她不理會師父投來的警告的目光,對著德志散人,道“掌門師叔做人光明磊落。才不像有些人,笑面黑心,連同門同派的小輩都想害。”
她的話說的並不隱諱,德志散人的面色便有些難看,他有些訕然的望著孟靈蘭,笑道“師侄孫是不是誤會了?”
原本通微散人與通明掌門還要調查倒底是哪來的老道跑到清一派的地盤上,弄了個落陰陣來害清一派的弟子。
現在,聽著孟靈蘭與德志散人的對話,兩人總算明白設陣之人是誰了。
想著那日若不是深得師兄真傳的玄風趕到破了陣法,玄靈與玄玉會被活活的困死在陣裡,兩人的心裡便覺憤恨。
通明掌門望著孟靈蘭,道“師侄,話不可亂說!這連同門小輩都害的還能算是人嗎,怎麼能拉來同你們三師叔祖比?”
他話一出口,德志散人覺得有人給自己臉上狠狠的拍了掌,有些火辣辣的痛。
通微散人似沒瞧見德志散人的神情變化,望著孟靈蘭,關切的問道“乖徙兒,為師一直忘了問。那日,是誰把你與玄靈給引到落陰陣裡面去的?”
德志散人見通微散人當著自己的面問起了落陰陣的事情,忙打著哈哈道“都怪老朽一時興起,想測測咱清一派“玄”字輩的修為,便順手弄了個陣把玄靈,玄玉兩位徙孫給暫時困進陣裡了。”
聽德志散人將那害人之事說的冠冕堂皇,輕輕飄飄,孟靈蘭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她張口便想把德志散人的話給駁了,可這話音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呢,便被一直呆在自己身側,半天沒有出所的玄靈搶了先。
“才不是暫時!若不是玄風師兄趕到的及時,玄靈跟玄玉師姐差點就餓死在陣裡了。”
玄靈對面前這位皮笑肉不笑的長輩沒有半分好感,說的絲毫不留情面。
通微散人與通明掌門聽了玄靈的話,心底氣憤,異口同聲的喝止道“玄靈,不可對三師叔祖無禮!”
玄靈是被慣大的,從小就機靈,會看眼色,瞧著通微散人與通明掌門的架勢便知道他們只是在虛張聲勢。
“玄靈又沒說錯!”她小聲的嘟嚷著“不信,可以去問玄玉師姐。”
“玄靈沒說錯啊。那地方又空又冷的,出不來連個吃的喝的都找不到,”孟靈蘭接過玄靈的話,抬眼望著德志散人,問道“三師叔祖能選出那樣一塊地方,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心思吧?”
她人生的小小,望著德志散人的眼眸,卻眸光清亮,有著不容人欺的堅定。
“玄玉!”
通微散人對著自家徙弟低喝一聲,抬眼望向掌門師兄。
通明散人望著德志散人,道“‘玄’字輩還是群孩子,三師叔不要同她們計較。”
說完,他轉頭對著孟靈蘭與玄靈道“被落陰陣困住,只能怪你們學藝不精,怨不得三師叔祖。”
孟靈蘭瞄了眼玄靈,兩人點頭應和“玄靈/玄玉省得了”。
“省得就好。”
通微散人與通明掌門點了點頭,向裡讓著德志散人道“外面風硬,三師叔還是到後面房裡坐下說話吧。”
孟靈蘭見德志散人抬腿上了門檻,突然好奇的問道“三師叔祖的落陰陣好生利害。不知道,能不能教教玄玉?”
她話音一出,德志散人抬起的腿便有些發僵。
通微散人轉過頭來,望著孟靈蘭喝道“那落陰陣,與女相方,女落無解。你學它做什麼?”
“與女相方,女落無解?”孟靈蘭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嗯,女子落入陳中若無男子相助,斷然不能破陣。”
聽著師父的解釋,孟靈蘭瞪大眼望著德志散人,大聲道“三師叔祖將玄靈,玄玉引入落陰陣,豈不是想要我們倆人的性命?”
她喊的直白,玄靈望著德志散人大聲的附和道“三師叔祖為什麼要害玄靈與玄玉師姐?”
德志散人怎麼也沒想到通明管理下的清一派會有兩個如此難纏的小女娃。
他心裡憤恨,扯著唇角,陪著假笑“這……兩位師徙孫想必誤會了。老朽身為長輩,怎麼可能去害你們兩個晚輩。”
怎麼不可能!
通明掌門與通微散人心裡都明白,卻礙於身份不能與面前這位德志散人撕破臉。
通微散人瞪了孟靈蘭一眼道“休要胡言亂語,這清一派上多的是男子,一個小小的落陰陣怎麼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通明也道“話不能亂說!若真要害你們倆人的性命,三師叔怎麼可能讓玄風及時趕到。”
德志散人聽著自已兩位師侄在尋裡唱喝,心裡越來越彆扭。
面對著兩名明顯變得今非昔比的徒侄,他發覺,自己準備的太不充分了,需要加去再備份更加詳備的計畫。
“呀!”
他突然驚呼一聲對著通明掌門,通微散人道“老朽出來時忘添爐碳了。”
說完,他便如同一陣風一樣在原地失了蹤影。
打那以後,孟靈蘭便記住了自已這位實在不堪為清一派長輩的三師叔祖。
現在,望著容貌未變,氣質更加的倨傲的德志散人,孟靈蘭問道“可是一隻,紅色的紙鶴?”
德志散人點了點頭“正是。”
孟靈蘭聞言伸出了右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可是這只?”
德志散人望著孟靈蘭掌心熟悉的紅色連忙點頭“正是這只。還請姑娘還給貧道。”
孟靈蘭見德志散人果真同自己要這赤霞明君,遲疑了一下,便將手遞了過去。
德志散人見了心裡一喜,忙伸手去孟靈蘭的掌心裡拿那只自己僅存的赤霞明君。
“慢著!”
就在德志散人的指尖碰到赤霞明君的翅膀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腕子。
德志散人見有人阻止自己取回赤霞明君,瞳孔猛收,翻手捏訣便拍向玄皓的後腦。’
“小心!”
緊張的聲音衝口而出,孟靈蘭抬手翻腕,捏了個天女訣同樣的拍向玄皓的後腦。
兩道勢均力敵的手訣在玄皓的腦後相碰,帶起一陣清風,吹的玄皓的髮絲輕拂。
德志散人顯然沒想到面前這個纖弱女子的修為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他心底有些懷疑,那黑衣人傳給自己的消息是否準確了。
孟靈蘭吃驚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端詳,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激散了自己三師叔祖的手訣。
玄皓抬手摸了摸被風吹到的頭髮,望著自家明顯被驚呆了的娘子,以手捏著赤霞明君的頭,對著德志散人道“你個牛鼻子,是不是很想要這只紙鶴?”
德志散人自知自己這次看走眼了,不敢造次,對著玄皓一揖首道“還請公子將紙鶴還於貧道。”
“公子?”玄皓聞言,望著德志散人勾起唇角,問道“不知妖孽,什麼時候有了公子的別稱?”
玄皓的面上並無怒意,聲音裡卻帶著一絲的寒意。
雖是一絲,卻足以令德志散人後背寒,心底發毛。
他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了,望了眼陳鵬遠,陳月雲兩姐弟,他陪著笑道“想是誤會了,陳家姐弟說這山上有妖,貧道出於道義便隨了上來。
公子也是修行之人,應能理解貧道需要喝出氣勢。,他望了眼立在邊上看熱鬧的陳月雲,陳鵬遠兩姐弟,對著玄皓陪起了笑臉“想是誤會了,貧道隨著陳小姐,陳公子來這山上追妖。
聽到動靜,便喝了出來。”
陳鵬遠聽到德志散人同玄皓解釋,便有些不解的問道“散人,你同這妖解釋做什麼?”
邊上的陳月雲見修為,輩份比自已父親還要高的德志散人竟然態度有些卑微的同玄皓解,心底便自行給玄皓安了個身份。
她見自家弟弟張口就是妖,心底便有些不悅,望著他便低喝一聲“張口妖,閉口妖的。我看你才最像妖!”
陳鵬遠被自家姐姐訓的莫名其妙,望著孟靈蘭便問道“孟姑娘,你是人?還是妖?”
“在下是妖。在下的娘子,自然也是妖。”答話的是玄皓。
陳鵬遠對孟靈蘭的印像相當的好的,現在聽著玄皓親口承認她是妖,心裡頗有些遺憾。
“孟姑娘,你為什麼要當妖啊?”
他的話問的憨憨傻傻的,陳月雲聽了,忍不住瞄了眼玄皓,見他的一張俊臉明顯的沉了下來,便拉了拉陳鵬遠的袖子道“閉嘴。”
陳鵬遠雖傻,也聽出自己二姐因為自己的話而不高興了。
他習慣了被二姐管,只得不甘的閉了嘴,瞪著一雙眼,盯著孟靈蘭。
孟靈蘭看著陳鵬遠的樣子,心裡一軟,便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小七嫁的夫君是只妖,便也只能隨著夫君做妖了。”
玄皓沒想到孟靈蘭竟然掰出這樣一套歪理來糊弄陳鵬遠,他眸內帶了笑意的望著孟靈蘭道“好個嫁妖,隨妖。為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