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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來找碴

官家庶女 by 一溪明月

2019-11-19 18:30

邵惟明嘻皮笑臉地道:“我不過一時嘴饞,哪個碎嘴的奴才,就給我告了一狀了?”.

於氏又氣又恨,纖長的手指戳上他的額:“不過幾顆柚子,哪裡就想不到辦法?大冷的天,巴巴地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

“娘!”邵惟明笑嘻嘻地受著,拉了她到舒沫跟前,興致勃勃地道:“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永安候府的七小姐,舒沫。 ”

舒沫想著方才怒叱邵惟明,臉上頓時火一般地燒起來。

微微尷尬地曲膝蹲了一禮:“于夫人。芑”

於氏眸中含笑,不動聲‘色’地瞄了她一眼,語帶譏刺:“我倒不知,永安候府幾時添了位七小姐?”

天冷,舒沫沒打算出‘門’,在家裡穿著以舒適為主。

身上是一件半新不舊的淡粉‘色’短棉綾襖,淺藍‘色’的綢棉‘褲’,外面是松‘花’綠的棉褙子,一頭青絲梳成兩條長辮,很隨意地垂在肩上,雖有些臃腫,卻多了幾分甜美嬌俏蝟。

京裡傳得沸沸揚揚,只說相府二公子跟永安候府被逐出府去的七姑娘過從甚密。

兒子是她生的,什麼心‘性’,別人不清楚,做娘的還不清楚?

邵惟明表面‘浪’‘蕩’不羈,似乎是來者不拒,實際眼高於頂,普通的‘女’子哪裡入了他的眼?否則,也不會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二十還未成親。

她原本是不信的,可流言越傳越盛,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她起疑心。

派了人盯著邵惟明,發現他確實三天兩頭往月溪村跑。

若是往常,她也懶得管他,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

可打聽之下,這位舒七姑娘可不簡單!

偏居京郊一隅,身份低微,不但跟京城四公子打得火熱,就連睿王都對她青眼有加。

聽說前些日子,不知誰得罪了她,竟一狀告到睿王跟前。

睿王衝冠一怒為紅顏,親自帶了二百親衛將千樹莊團團圍住,直把月溪村鬧得‘雞’飛狗跳。

家丁說得津津有味,她聽得心驚‘肉’跳。

都說人不風流枉少爺,只要不往家裡娶,貴公子之間爭風吃醋,原也無傷大雅。

可睿王是什麼人?殘忍暴戾,殺人不眨眼,出了名的六親不認!

邵惟明有幾條命,跟他搶‘女’人?

本還盤算著,要找個什麼由頭,旁敲側擊,好好勸勸他。

誰知他竟不知死活,一大早去睿王府接了小公爺一起往千樹莊來了!

得到這個消息,她哪裡還坐得住?

立刻吩咐人套了車,直奔千樹莊而來。

直至進了莊,人還沒進‘門’,已聽到舒沫在高聲怒叱,而自個那不爭氣的兒子,居然低聲下氣,陪盡小心。

堂堂相府公子,金尊‘玉’貴,到哪裡不是眾星拱月地捧著?

就算尊貴于康親王世子,也不敢小瞧他一分半分!

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家庶‘女’,竟然對他呼來喝去?

一腔怒火,登時蹭蹭蹭往上直冒,哪裡還按捺得住?

帶了人直接闖了進來,見房中竟只有舒沫和邵惟明二人,身邊連個‘侍’候的丫頭都沒有!

這般的不知廉恥,不懂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是個還未及笈的少‘女’!

驚訝之余,越發生了輕視之心!

再瞧容貌,最多也就得了個清秀可人,遠不及傳聞中的妖嬈美‘豔’。

她更加堅信,必是她施了狐媚手段,‘迷’了惟明的心智!

舒沫不卑不亢地道:“家父原是河州守備,如今進京述職候缺。”

于氏‘唇’邊泛起一抹淺笑:“那便是賦閑在家了?”

“娘,”邵惟明忙道:“舒大人在河州任上六年,為保地方安靖,日夜辛勞。如今略休息幾日也是應該的。我這樣的,才是真正的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呢!”

“小畜牲!”於氏恨鐵不成鋼,伸手便揪了他的耳朵,罵:“你不思進取,鎮日眠‘花’宿柳,倒還有理了?知道的,是你年紀小貪玩;不知道的,只會說你被那些個狐媚妖‘精’‘迷’了心氣!”

於氏話裡有話,字字句句隱‘射’舒沫。

邵惟明頓時如坐針氈,百口莫辯,俊顏紅白‘交’錯,煞是好看。

偷偷拿眼去看舒沫,她發上還有未化開的雪沫,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怒,兩頰嫣紅,襯著兩汪清泉似的眼睛,亮得驚人。

他心中暗驚,急急喝阻:“娘,你胡說什麼呢?”

“怎麼,”於氏冷笑一聲:“娘還冤枉了你不成?”

邵惟明滿面通紅,壓低了聲音,輕聲央求:“要訓兒子,回家隨你去訓,當著沫沫的面呢,給我留點面子成不成?”

“沫沫?”於氏連聲冷笑著,聲音越發尖銳:“這名還真好聽,卻不知又是哪家勾欄院裡新來的姑娘?”

舒沫咬緊了‘唇’瓣,一聲不吭,兩隻手在袖中緊握成拳,指甲幾乎掐進‘肉’裡。

邵惟明一時不慎,被她揪住了話尾,當場臊得滿面通紅,抿著嘴做不得聲。

誰知於氏越說越不象話,舒沫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情急之下,一聲斷喝:“別說了!”

“幹嘛?”於氏見他雙目圓睜,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越發地驚痛憤怒,厲聲道:“眼睛瞪得那麼大,想吃了娘還是怎的?”

於氏睨他一眼,一聲長歎:“罷了,既是何媽求情,今日且饒了你這一遭!”

邵惟明松了口氣,本來還想借這個機會,讓她對舒沫有個好映象,這時早息了這心,只想趕緊離開事非之地,免得多說多錯。

“對呀,急什麼?”於氏這時也不急著走,只冷笑著望著舒沫:“娘還沒見識到舒姑娘的本事呢!”

舒沫眉心一蹙。

她看出來了,這位相國夫人,是特地上‘門’來找碴的。

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大冷的天,邵惟明鼻尖上滲出汗:“見識什麼,也就是普通的莊戶人家,哪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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