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燕京 我回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柳綰綰不解的看著天機道長問道。但不能否認的是，當天機道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確實動心了。雖然和天機道長過年也挺有意思的，但如果能和同齡人一起過年，豈不是更好？

當然，她是絕對不會將這種想法說出來的，不然的話，天機道長恐怕會傷心不已。畢竟，自從柳綰綰有印象以來，每年都是陪著天機道長一起過年。所以，她覺得就算自己想要離開，也要表現得不捨一點。

「你和你小師弟情況很相似。」天機道長歎了一口氣，眼神柔和的看著柳綰綰和陳浩林說道，「雖然這麼多年，師傅都陪你一起過年。但是和我這個老頭子過年，肯定是沒有和浩林這種小年輕過年有意思。」

「而且，浩林的女人緣也不差，你們也更有共同話題。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和你小師弟一起下山吧。」天機道長揮揮手，果斷的說道。

「可是師傅，我和小師弟離開了，那你呢？」柳綰綰有點不捨的看著天機道長說道。這次還真不是裝的，畢竟天機道長孤家寡人一個，而且華夏人把過年看得很重，他的身邊要是沒有一個人陪著他，過年的時候肯定會覺得非常寂寞吧。

天機道長的眼中閃過一道神采，笑呵呵的看著陳浩林和柳綰綰說道：「你們兩個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人，我躲避了一輩子，今年我不想再躲了。」

說話的時候，天機道長的眼中難得的露出了思念。

柳綰綰和陳浩林先是一愣，隨即才想起，天機道長曾有個喜歡的姑娘，被藥宗的人勾搭跑了。這件事導致天機道長直接投身到天機門，並且對藥宗一直沒有什麼好看法。從天機道長的話和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所說的人，顯然就是當年的那個姑娘。

不過讓陳浩林和柳綰綰有些不解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天機道長真的能找到那個姑娘嗎？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兩個下山，師傅也下山。咱們回去，將這件事情告知掌門。」天機道長不想在自己的徒弟面前，流露過多的兒女私情，揮揮袖子，就頭也不回的向天機門的方向走去。

陳浩林和柳綰綰跟在天機道長的身後，不知為何，心裡竟然忽然有點同情這個老人。

「小師弟，我們這麼做，真的對嗎？」柳綰綰有些難受的看了一眼天機道長的背影，然後扭頭看著陳浩林問道。

陳浩林無言以對，只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柳綰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

通知掌門的事情異常簡單，天機道長只是帶著陳浩林和柳綰綰來到掌門的道觀，將陳浩林和柳綰綰離開的理由對掌門說了一遍，掌門就允了。直到離開掌門的房間後，柳綰綰還在蹦蹦跳跳的說道：「也就是天機門，要是其他的宗門，想要離開可沒有這麼容易。」

陳浩林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本以為這件事情應該有點難度，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易就被允許了。

「綰綰。有你陪著你小師弟，就算你們下山遇到什麼人，我也能夠放心了。」天機道長邊走邊對柳綰綰和陳浩林囑咐道，「青鸞派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雖然這一個月沒有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但是你們也要多加小心。」

「還有，那個叫什麼祁天的年輕人不是也對你放出狠話了？說是『組織』將會對你不死不休的追殺，所以，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此時的天機道長就像是一個父親，嘮嘮叨叨的囑咐著陳浩林和柳綰綰。

儘管許多年輕人都不喜歡父母的嘮叨，但是陳浩林和柳綰綰卻對天機道長的嘮叨十分受用。陳浩林還好一點，雖然心裡也捨不得天機道長，不過卻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而柳綰綰眼眶則是紅了起來，看著天機道長的眼裡充滿了不捨。

天機道長一時也覺得有點傷感，摸了摸柳綰綰的頭髮，歎息著說道：「雛鷹不能一輩子躲在成鷹的羽翼下，廣闊的天空還是屬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師傅。」聽到天機道長的話，柳綰綰頓時哽咽了起來，抱住了天機道長的身體，肩膀微微抖動著。

見狀，陳浩林別過自己的頭，不讓自己看到著傷感的一幕。

「天機師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然後恭敬的對天機道長說道。

天機道長點點頭，然後拍了拍柳綰綰的後背，苦笑著說道：「都是這麼大的姑娘了，哭什麼哭，好了，你快和你小師弟下山吧。時間晚了的話，就趕不上飛機了。」

也幸虧現在不是年關，不然的話，就算天機門在俗世也有不小的影響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弄到飛往燕京的機票。

柳綰綰好不容易才將伏在天機道長胸口的螓首抬起來，淚眼婆娑的看著天機道長說道：「那師傅，我們就走了。」

「走吧走吧。」天機道長點頭說道。

然後，柳綰綰從天機道長的懷中退後兩步，和陳浩林同時對天機道長鞠了一躬，才毅然決然的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兩個小傢伙。」天機道長看著柳綰綰和陳浩林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又不適合生離死別，至於這麼煽情嗎？」

「你自己不也是很煽情？」忽然，天機道長的身邊憑空出現兩人，一個人是天機道長的師傅，天機門的掌門。另外一人則是邋遢男人。

「師傅。師叔。」天機道長見兩人，連忙行禮說道。

「行了。都這麼多年了，還行什麼禮！」邋遢男人輕蔑的看了一眼天機道長，擺擺手說道。

天機道長尷尬的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最近青鸞派又有所行動。」天機門掌門忽然開口說道，「你這兩個小徒弟下山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天機道長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有點不理解的看著掌門問道：「師傅，為什麼方才您沒對我說這件事？」

如果掌門剛才就說了這件事，他肯定會陪同陳浩林和柳綰綰一起離開，保護他們的安全。

掌門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天機道長，淡淡的說道：「天機啊。你這一生都是為別人活的，有沒有想過要為自己活一次？」

天機道長一怔，不解的看著掌門。

「當年你因為一個女人，遁入道門，從此潛心修行。直到後來遇到年幼的綰綰，你才從那個女人的陰影中走出來。但是在這之後，你的人生就像是在為綰綰活著一樣，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離開綰綰半步。你覺得這對你公平嗎？」掌門難得的說出了許多話，表情也唏噓不已。

天機道長羞愧的低下頭，就算是現在他早已經將當初的事情看淡，但舊事重提，也難免有點不自然。甚至直到現在，他還在暗暗佩服自己當初的勇氣，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直接就當了道士。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發現世界如此不同，原來還有武者的存在，或許，這就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就算是一個武者，也不可能會長命不死，人生中的一些遺憾，還需要你去填補。」這次說話的不是掌門，而是邋遢男人。

天機道長的心裡頓時一震，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方才掌門為什麼沒有說出青鸞派有異動的原因，原來這一次都是為了讓自己能夠了卻心中的執念。

「弟子受教了。」想到這裡，天機道長恭敬的對掌門和邋遢男人躬身說道。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兒吧。」掌門擺擺手，隨後就和邋遢男人憑空消失在天機道長面前。

天機道長後知後覺的點點頭，暗暗感歎掌門和邋遢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隨後，臉上的苦澀一掃而空，張開雙臂大吼道：「等著我，我這就來了！」

天機道長的聲音不可謂不大，引來門派中不少人的圍觀。熟悉天機道長的人均是像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他，這傢伙什麼變得這麼明騷了？

不過天機道長也沒有解釋，幾個閃爍間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現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當年的那個女人。

當然，還有那個男人。

深夜。

一架飛機從空中緩緩落在燕京經常的跑道上，接著，一群人從飛機上走了下來。陳浩林和柳綰綰就混在眾人中間。

燕京的天氣比長白山要溫暖許多，但是空氣質量並沒有長白山好，尤其是陳浩林和柳綰綰所在的地方還是一片淨土，冷不丁攝入燕京的空氣，忍不住輕輕咳嗽了起來。

「嘿嘿，哥們，你們是第一次來到燕京吧？」就在這時，一個打扮得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後面走了過來，一雙賊眼始終落在柳綰綰的身上，嘴上卻對陳浩林說著話。

陳浩林和柳綰綰不想理會這人，聽到他的話，腳步也沒有任何停留，繼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