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夜半危機

既已取得藥王堂給予的驗證，肖凡和黃督查兩人也不再藥王堂多做打擾，畢竟外面排隊的病人隊伍一直都沒有減少過，似乎一直在源源不斷的增加；肖凡和張老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帶著小木一起離開了。

來的時候只是他和黃督查兩人，再回去坐在車上自己身旁卻多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車子行駛在夜色中，小女孩終究只是一個凡人，經不住這路途的顛婆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黃督查回頭看了一眼肖凡，笑著說道：「這個小女孩跟你還挺親的，也難為她了，要跟著我們趕路，如果不是林隊長那邊急著催我們回去，下山之後住一晚上在走是最好的，這條路大晚上的基本上沒什麼人，沿途就只有我們這一輛車，車子要壞在這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呼呼呼。」黃督查的話音這才剛剛落下，車子竟然發出幾聲怪響而後當真是一動不動的在路邊停了下來，就只剩下車子的遠光燈還在不依不饒的照射著遠方，但就算它在努力，也沒有辦法窮盡黑夜。

黃督查皺著眉頭扭轉鑰匙，他試著來回踩了好幾下油門，車子都只是「突突突」發出幾聲立馬就要啟動的聲響，可隨機戛然而止；黃督查雙手在方向盤上拍了一下，轉過頭來苦笑著看著肖凡說道：

「這下好了，車子還真壞了。你瞧我這個烏鴉嘴，我打個電話讓人來接我們吧。」

「沒信號。」肖凡早就已經第一時間把手機拿了出來，往黃督查眼前一放，苦笑一聲說道：「黃督查，回去之後你可得請我吃飯，這車開著好好地都沒事兒，愣是被你一句話給說停了。」

「哎。」黃督查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下車看看。」而後他先一步打開車門走了下去，走到車頭的位置上，打開車子的引擎蓋鼓搗了起來。肖凡看了一眼自己手錶熟睡的小木，也悄聲的下了車，將車門關好之後走到黃督查身邊，問道：「怎麼樣了？」

問話的同時肖凡的目光也在車引擎蓋下面的光景打量，好傢伙什麼都還沒有看到就見著一陣濃煙像是著了火一樣往外突，伴隨著非常嗆鼻子的塑膠味；肖凡抬手在自己鼻子前晃了晃，說道：「應該是什麼東西燒掉了吧？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想走是走不了了。」

「確實。」黃督查仔細檢查一番也發出了如是的感慨，他抬頭看了看四周，全是荒無人煙的山坡和梯田根本就沒有人跡：「這下可好了，我們只有在地方等天亮了！這荒無人煙又是大晚上的，可不能到處亂走，更何況車子裡還有一個小女孩呢。」

「有道理啊，那我們就在車子上坐一晚上吧。」肖凡伸手在車子上拍了拍，兩人轉身坐回了屋子裡面；大山裡的天氣有個特點，那就是晝夜溫差特別大。這白天的時候肖凡幾人一件外套就可以解決了，可是到了晚上，才走出車子呆了沒超過五分鐘，肖凡就感覺到自己有些手腳冰涼了。

或許是肖凡開車門的動作放進來了些許涼風，吹進來的冷風讓躺在後座位上的小木打了個冷顫，睡眼朦朧的睜開了眼睛，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迷迷糊糊的看著肖凡說道：「大螞蚱，我們到了嗎？」

因為和肖凡是同一根繩子上捆著的螞蚱，所以小木管肖凡叫大螞蚱；肖凡將自己身上穿著的外套脫了下來，給小丫頭套上，搖搖頭說道：「還沒，車子壞了恐怕要在這耽擱一段時間，你繼續睡吧，等睡醒過來了估計差不多了。」

「我睡不著了。」小女孩坐了起來，好奇的睜著眼睛在四周的黑暗中打量，可惜她什麼都看不到；先前肖凡下車的時候就多了個心眼，先掃了一圈，別等那小女孩比自己還要先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說不定還真會被嚇到。

「什麼都看不到，黑漆漆的一片。」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嘀咕道，她似乎有些害怕，抬起雙手樓主了肖凡的腰，一頭鑽進肖凡的懷裡，抬起頭來望著他說道：「大螞蚱哥哥，我們真的要在這裡呆一晚上麼？」

「你怕？」肖凡有些意外的笑著問道，她原本因為像小女孩這樣天生有陰陽眼的應當不怕才是；小女孩皺著眉頭，嘟著嘴巴點點頭：「如果我的朋友在的話我就不怕，可是我的朋友現在已經走了，好多壞人會來欺負小木，所以小木害怕。」

「這小女孩有開始了？」坐在駕駛位置上的黃督查不明白小木和肖凡正在說什麼，他因為小木的「莊周病」又犯了，疑惑的轉過頭來問道。肖凡也不想跟黃督查解釋那麼多，畢竟有些事情不知道的話，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肖凡也就只是點點頭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哎，別怕啊。這地方山清水秀，如果要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我們得擔心擔心會不會有大灰狼，不過大灰狼啊是不會開車門的。」黃督查轉過身來，笑著看著小木說道；此時兩個大人的目光都放在小木身上，可小木的目光在黃督查臉上停了一秒之後，就往他臉蛋右邊微微偏了一些，呆呆的看著車子前方。

黃督查一開始還沒有察覺，笑著和小木打趣呢，他也非常喜歡孩子，笑著問道小木：「小木，你有沒有聽過小紅帽和狼外婆的故事啊。」

可小木終究沒有回應黃督查，甚至連眼球都沒有動一下而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車前；肖凡和黃督查見著眼前小木的反應，眉頭都不由得皺了起來，兩人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他們不約而同的順著小木的目光往黑夜中望去。

車前的遠光燈把前面十米以內照的明亮通透，偶爾有幾隻調皮的草蟲飛過馬路的時候，那翅膀都在燈光的照耀下表現的異常清晰；許多蚊子和飛蛾不斷的撞擊車燈，也在燈光裡形成了一陣一陣晃眼睛的黑圈。

眼下的場配上如此安靜的環境，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兩人都沒有看到前方有什麼，但是兩人都沒有移開目光，也沒有說話，他們在等，似乎已經預感到有什麼東西要從那黑洞洞的黑夜中走出來一般。

隱約，耳畔除卻蟲子的鳴叫聲的確有一陣腳步聲正在從前方往這邊，由遠而近，慢慢過來。黃督查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頗有些勉強的咧嘴笑了笑，輕聲道：「是，是狼吧？弄得，弄的怪嚇人的啊。」

他話音剛落下，一個身影從遠處的黑暗之中走到了燈光下，但是走進燈光的部分僅僅是肚臍以下的下半身，還有垂落在身體兩旁的手掌，一看就是個人，從身體的線性來看還是個穿著緊身牛仔褲的女人。

「嗨，落單的背包客吧？」黃督查笑著說道，說話間他想都沒有想伸手在方向盤邊上的喇叭上拍了一下，車子發出一聲巨響，嚇得兩旁草叢裡棲息的動物一陣胡亂跑，不停的發出颯颯聲。

這時那出現的女人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背對著肖凡這個方向而後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黃督查一看這個手勢不由笑了起來：「這個是背包客們想搭順風車的姿勢，這我還稍微懂一點；不過我們這個車也壞了，也帶不了她走啊。要不讓她一起進來休息一晚上吧，一個人在荒山野嶺也挺不安全的。」

說著黃督查就伸手準備打開車門了。

「等等。」肖凡皺著眉頭喊住了黃督查，那手已經按在車門門鎖上的黃督查微微一愣，不理解的看著肖凡說道：「怎麼了？」

「這個女人不是人。」肖凡搖搖頭道，眼瞎如果黃督查看不到這個女人，肖凡一定不會跟他說這樣的話，但是黃督查能看到她，說明這個女鬼也沒有讓黃督查活下去的打算，是個十足的厲鬼；肖凡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黃督查就這麼死在這個女鬼手上。

「什麼？」黃督查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那個眼前出現的那個女人，他皺著眉頭問道：「這，這就出現了一雙腿，你，你怎麼就說別人不是人呢，這個，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麼？」

「她的確不是人，往生者如果迷路了就會在一塊地方不停的徘徊，他們和正常人一樣，會攔車，會做動作以此吸引正常人與他們為伍！」坐在後座的小木忽然開口說道，黃督查愣了一下，見著是小木說的，他自然不信。

因為在黃督查的心理，小木是一個有「莊周症」的病人，在通俗一些說那就是幻想症。但是黃督查沒有想到的時，小木話音落下，肖凡也在一旁開口接著說道：「是，小木說的沒有錯。正是因為不是活人，所以她並不是手心朝向我們，而是手背，許多這樣在路上徘徊的往生者都是如此，用手背攔車，這是區分他們和人最直觀的辦法。」

肖凡怎麼說也是張青中的弟子，與靈界曾有過親密接觸的人，這點小知識他已經在浸染中瞭然於胸；黃督查聞言不由一愣，笑著靠近肖凡，將拿腦袋湊在肖凡耳邊輕聲道：「肖凡，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治療了啊？」

「治療？治療什麼？」肖凡疑惑的反問道，顯然這一瞬間肖凡沒能明白黃督查話裡的意思；黃督查見狀，用眼神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木。這下肖凡總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勸他那麼久，他竟然以為自己是在給小木治病。

「放心吧，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啊。我老黃活了這麼多年，要真有鬼早就見過額，你們這一大一小在這裡一唱一和的。」黃督查笑著說道，說話的功夫他啪的一聲，毫無徵兆的直接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誒！」肖凡高聲喊道，想要攔住他，可此時他已經關了車門走到了引擎蓋前。肖凡見狀連忙作勢要跟著小車，突然，後座位上坐著的小木伸手抓住了肖凡的胳膊，將準備下車的肖凡攔了下來。

「你攔著我幹嘛？」肖凡皺著眉頭問道，他抬手指了指車前正在喊那半個身子躲在黑暗中的「女孩」的老黃：「我要是不去攔他，他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