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善意的謊言

「對對對。」張強聽到景老的話，在一旁抬起自己的手指頭連連點了三下，嘴巴裡也跟著連說了三個對字：「我說，你們如果要是不相信我說的我也沒有辦法，畢竟那時候我也沒想著拍個照片，錄個視頻證明一下什麼的；我看還來不及呢，就像景老會長說的，如果你們兩個不信，那就自己去看看好了。」

「好了，沒有什麼好證明不證明的。」肖凡笑著抬起自己的手擺了擺，轉過頭來看著張敏和李冰兒兩人說道：「到是如果你們兩個願意的話，今天下午可以跟我一起去；杜海讀和常清風是去不了了，恰好你們也是西醫。或許能給我一點幫助也說不定，這可不是個人比賽，是中醫院和西醫協會之間的較量。」

「好。」張敏和李冰兒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反正今天是周天下午這一院子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事情；這時一旁的風畫也想跟著湊個熱鬧，他笑著看著周圍的大家，笑著說道：「要不，要不也帶上我吧？我也想看師傅怎麼診療病人，一百個病人，這我要是全陪著看下來一定能學上不少東西。」

「這個風畫勤奮好學，肖凡你還真是找了個好徒弟。」景老笑著點點頭，為風畫說話道：「正好，下午大家一起去吧，徐郁去我自然也要去；風畫也讓他跟你一起去吧，我可聽說這小子天天在空閒的時候研究你的診療記錄呢。」

「嘿嘿，我這點小秘密全都被你們知道了。」風畫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目光轉而落在了站在一旁的肖凡身上：「老師。」

「好了，景老都說了難道我還能不答應啊？下午就一起去吧。」說話時，院子裡的所有人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剩下的最後一個人，張強身上。張強站在眾人身後，眼神在院落四周搖擺不定，原本是想用沉默躲過去的，可現在大夥兒都看著他，他想跑也跑不了了，苦笑著說道：「我說我不去，你們肯定又要說教我了；去就去，雖然我幫不上肖凡的忙，但至少我可以給你們跑跑腿什麼的。是吧？哈哈。」

「你小子，就這點出息。」肖凡在他肩膀上輕拍了兩下，搖搖頭道：「大家抓緊時間搬東西吧，搬完我們一去吃個午飯再過去，衛生監察會食堂的飯可不比我們醫院好多少。誒，風畫，說你想吃什麼，昨天晚上沒請你吃成，今天中午給你補回來。」

「我吃什麼都行，聽哥哥姐姐的。」風畫笑著說道。

「火鍋！」舒唱這小丫頭，一提到吃腦子裡准第一個想到火鍋；想當初肖凡第一次和她去吃火鍋的時候還碰到了鬼呢，這事兒肖凡能記著一輩子。

「那就火鍋吧？景老您可以吃麼？」肖凡掃了一圈眾人，徵求大家的意見之後問了景老的意見；景中寒點點頭說道：「可以，你點個鴛鴦鍋，我少吃點辣的就行；不過我這老頭子嘴巴也饞得很，如果我忍不住筷子往那辣的那邊夾了，你和唱兒可得拉著我點，我可不想再回去趟那病床上了，難受。」

「放心吧，景老。」舒唱走到景老身邊，像摟著老父親一樣摟住景老的胳膊：「你就想多吃辣的，我也不會答應你的；咱們這一個院子裡可都是醫生。在這個時候你就是我們的病人，可不是我的老師，也不是大家的會長。」

「好，好，好！」景老連連點頭，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嘴巴甜，不像是你師兄那榆木……。」景老說著說著，嘴裡竟是又說了李間的名字；這一下院子裡的氣氛都跟著降到了一個冰點。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知道是否要在這個話題上順著景老的話說下去。

「怪我。」景老反應過來是自己說錯了話，無奈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肖凡上前兩步，伸手扶住了景老另一邊的胳膊，看著舒唱和其他人說道：「你們都去忙吧，現在離著中午吃飯也差不多了，早點忙完早點去吃。我和景老說些悄悄話。」

「好。」眾人應聲之後紛紛散去，肖凡則扶著景老朝著院子外面走去，繞過那裝貨的大貨車，兩人肩並肩的走在綠茵環繞兩旁的鄉間小道上。

「景老，李間的事情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沒有跟您說，警察不一定調查到了，但我卻是知道的。原本我打算一直瞞著您的，但是我剛剛才知道，如果我不說這件事情您的內心可能永遠都無法釋懷這件事情。」走得遠些了，肖凡這才看著景老開口輕聲道。

「你知道我的內心無法釋懷的是什麼麼？」景老長歎了一聲，那蒼老的臉龐忍不住隨著顫抖的音帶而顫抖，似乎現在要談這件事情都是鼓足了勇氣讓那傷心的情緒不要上來一樣。

「您想不明白李間為什麼要那麼做，在你看來他是您的得意弟子，為人忠厚老實沒有壞心；您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破壞生命儀器，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綁架舒唱威脅我，是嗎？」肖凡語氣平靜的說道，實際上這些東西再李間死的時候，肖凡就已經弄明白了，沒有什麼疑點；就是因為李間的嫉妒和不平衡而已。別說是李間了，就是張強在最開始看到自己和肖凡的差距時，心裡也不平衡；關係好的摯友尚且如此，更何況這裡面還夾雜著李間這個悶油瓶對舒唱的愛意。

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會交織出李間內心那憤怒和複雜的情緒在肖凡看來並不是很難理解的事情；不過今天肖凡要告訴景老的答案不會是這個，那不是他現在把景老叫出來的目的，他不想景老在跟他談話之後，反而陷入更加難以自拔的泥潭中。

肖凡想的是讓景老釋然，畢竟都已經這麼大年紀了；最重要的是李間已經死了，他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對於其他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包括肖凡，但是對於在乎他的景老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肖凡決定用一個善意的謊言來讓景老釋懷。

「對了，你說有事情要跟我說，關於李間的？」景老搖搖頭，偏過頭來看著肖凡同時把話題拉了回來。

肖凡點點頭說道：「景老，您還記不記得在很早之前曾有一批人企圖想要加害你？」

「我記得，這事兒我怎麼會忘記，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恰巧從外面回來；現在恐怕我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也就因為那次之後，到現在我那院子周圍還有保護我的警察呢，怎麼了？難道這件事也很李間有關？」景老心中似乎有了猜測，但不等肖凡回話，他就立馬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不可能，不可能！李間他在怎麼混蛋，變的讓我不認識那也絕對不會聯合別人來殺我的。」

「他當然不會。」肖凡應聲道，景老聞言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慘笑：「好在，我老頭子對他的這一點的信任，沒有變成笑話。你接著說，我聽著。」

「嗯。這一次他綁架舒唱藉以威脅我，並不是他一個人，跟他一夥的人目的很明顯是為了我；他們想用舒唱把我引過去，然後要了我的命。我想這點，警察應該也跟你說了，但是您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和當初那個晚上想要殺害您的人，是同一夥人。」肖凡說道。

景老一聽，身子一震，緊張的皺著眉頭抬起手指著肖凡說道：「那這麼說，李間還是和他們有關係咯，那你前面……。」

「景老，您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肖凡害怕自己這說斷斷續續的讓景老血壓上升，出了事情可就事與願違了；他安慰了一句景老之後連忙開口說道：「是這樣的，我相信在第一次他們刺殺你的時候，李間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後面刺殺我，李間卻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按照這群綁匪的要求，挾持了舒唱，我想他應該不是為了害我，而是為了救舒唱而已，至於醫院拔掉生命儀器那件事情，應該也是被威脅了。我相信，也確定李間他是無辜的，但是如果我要給李間清白的話，就必須找到那群想要刺殺我和您的人；現在是毫無頭緒，但是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一定會循著哪怕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會把他們找出來的。」

景老聞言，眼睛一下瞪了起來；那原本顫顫巍巍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身體一下站住了，他整個身體繃得直直的，興奮中帶著喜悅看著肖凡道：「你的意思是，李間是被那群壞人脅迫的？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自己想做的？他，他其實是無奈的！」

自然不全是，至少他拔掉生命監測儀器那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主意；不過這不是肖凡要說的真相，他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我想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在得到了肖凡的肯定答覆之後，景老像胸口上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一樣；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轉而重重的放下，將心頭那一口氣緩緩輸了出來，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頓了三秒，景老點點頭出聲說道：

「我就說，李間那孩子本性不壞，怎麼可能做出那綁架殺人，故意害人的事情；況且這作害的對象一個是他平時最照顧的師妹，一個是他師傅我的好朋友。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一直都想不通是為什麼，現在我算是明白了。肖凡。」

說著，景老忽然喊了一聲肖凡的名字，轉而抬起一隻手抓住了肖凡的左胳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