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破廟一夜

肖凡正手裡拿著水壺往自己嘴巴裡灌水呢，突然聽到大鬍子一聲驚駭的叫聲；肖凡渾身一震，嚇得一口水沒有嚥下去的水噗的一聲全都噴在了大鬍子臉上！

「怎麼了！」肖凡面色驚訝，滿臉嚴肅的看著大鬍子伸進去的手。可那前一秒還叫的像殺豬一樣的大鬍子，此時此刻卻一臉哀怨的抬起另一隻手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水霧，白了一眼肖凡：

「我逗你玩呢，肖醫生你一點都不可愛。」

臥槽，肖凡此時此刻內心一隻草泥馬從內心此處直接奔騰到了貝加爾湖畔，你特麼逗我呢？眼前這場景就和鬼片一樣，你還嚇我，可愛，我不可怕就不錯了。肖凡心裡嘶吼了幾句，鬱悶的看著大鬍子說道

「別鬧了，趕緊的開門，在這外面杵著，我心都有點慌。」

「卡噠」

肖凡聲音剛剛落下，屋內傳來一身清脆的聲響；緊接著那大鬍子猛一用力，就聽見吱呀一聲小廟破敗的朱紅木門就這麼被推開了。

「咳咳咳！」走進寺廟的肖凡被騰起的灰塵嗆了個准，連連揮手在空中遮擋驅散灰塵；可抬起的左右雙手稍一伸展就能碰到隨處可沾的蜘蛛網。

這蜘蛛網上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蟲子的屍體，黏在手上特別噁心。肖凡皺著眉頭一邊扯掉手上的蜘蛛網一邊問道大鬍子：

「我們一定要在這地方睡覺嗎？我怎麼覺得這裡面還不如外面呢。」

「拿著。」大鬍子忽然從口袋裡掏出兩撮棉花塞到肖凡身上而後才應肖凡回到：「住這裡面可比外面好，至少沒有野豬野狼半夜把你叼走，也不用擔心什麼神婆鬼怪，這好歹是座廟啊，是吧。」

「這麼破的廟，你也就圖個心理安慰。」肖凡搖搖頭，抬了抬自己手上的棉花疑惑的問道大鬍子：「誒，鬍子，這東西是幹什麼的啊？」

「睡覺的時候把耳朵，鼻子最好都塞一點，免得晚上睡著的時候什麼蜈蚣啊，蜘蛛啊鑽進去了，你都不知道。」大鬍子笑著說道。

肖凡看著手裡的棉花，欲哭無淚。

「還站著幹什麼，快來幫我一起，我們兩個清理一個位置出來，好睡覺。」

「好。」肖凡無奈的搖搖頭，收起手上的棉花和他一起簡單的打掃了一下。

十幾分鐘，兩人滿頭灰塵的坐在燭台下；幾個蒲團墊在兩人身下，算是在這一片廢墟中虛構了一張還算柔軟的草床。

肖凡半靠在燭台上，仰起頭看了看身後的廟台上供著的菩薩，卻發現只有四張畫像，而沒有金身哪怕是泥塑的菩薩。

「這菩薩呢？」肖凡好奇的問了一句，抬頭仔細打量廟台上那四張畫像，心裡尤為奇怪：這寺廟裡供奉的多為佛家幾尊經典的佛像，再不濟也是個羅漢；可眼前這小廟四座佛像，肖凡是一座都沒有見過。

四人舞刀弄叉，身坐豬、虎、豹、鼠四個沒有任何聯繫的動物；面相不像那正常的佛祖大耳厚垂那般的福相，反而面目猙獰有點像小鬼羅剎。

肖凡收回目光用手指捅了捅大鬍子，他懂得多肖凡這方面的事情問他應該沒錯：「誒，你聽到我問話了嗎？怎麼就幾幅畫啊，沒菩薩身，而且這幾尊佛，我可都沒看過啊？是什麼佛？」

大鬍子雙手往腦袋後面一放，輕鬆自在的躺了下來緩緩說道：「這廟原來可是山下附近百里十幾個村莊最有名的靈廟，別看它現在又破又爛，原來香火旺的時候，擺在那廟台上的可都是實心的真金打的金身。」

「那怎麼現在都沒了？」肖凡問道。

「搬走了。」大鬍子皺著眉頭似乎是想了想這才繼續說道：「我來之前查的資料上說是前年搬走的，不過也沒有搬多遠，搬到那下面村莊裡面去了，輪流在各家供奉著呢，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貌似那些村民都把這當秘密看呢。」

「還真是古怪。」肖凡搖搖頭，不解道。

「這華夏國土多大，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保不齊在哪個疙瘩角落裡就有讓你目瞪口呆的事情。你年輕，而且一直在大城市裡呆著感受不到，你要跟我一樣大半輩子都在這種地方跑，就見怪不怪了，就這四個大爺可不是什麼佛，是山鬼。

這年頭很多廟，特別是這種隱藏在山水裡的小廟都是當地有名的山鬼，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你要研究，裡面學問可深了透了。」

大鬍子笑著搖搖手：「睡覺，睡覺，明天早上還要趕路呢，明天可一定要趕到那地方，不然老子我可就慘了。」

說著大鬍子拿出棉花往耳朵上一塞，兩眼一閉就不管肖凡了。

肖凡此時那心裡的好奇被大鬍子撩撥的旺的很，他忽然這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自以為是最瞭解這個靈界世界的人，可現在看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顯然還比不上一個大鬍子。

之前肖凡的概念中，是有一個靈界的存在，而這個靈界有諸如餓死鬼、老前輩這些無法再回到人世的鬼魂存在。在人間之中又存在著一個陰間，是那些孤魂野鬼聚集的地方。而這些孤魂野鬼大多沒有意識，有意識的大多身懷惡念，怨念才漂浮在人間苦苦追尋一個結果。

肖凡以為這就是那個世界的全部。

可顯然他發現，自己看到的只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至少他現在未能瞭解到的還有槐木中的鬼魂、這在小廟中被供奉起來的山鬼而且還有餓死鬼那個靈界肖凡也是只是瞭解到一點點皮毛。

肖凡長歎一口氣，不由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保持清醒，小心翼翼的去瞭解；畢竟那些鬼魂對於他肖凡來說，真的就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可不是所有鬼魂都像舒月一樣，那麼溫柔。

搖搖頭，肖凡也學著大鬍子的樣子雙手枕在自己腦袋下面順勢躺了下來就準備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也不知道修煉家族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肖凡忽然想到自己棉花還沒塞，就從口袋裡把那兩撮棉花拿了出來，作勢就要往自己耳朵上放去：他可不想半夜睡著了被蜈蚣鑽了耳朵。

就在肖凡正要把耳朵給堵上的時候，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非常輕的腳步聲又像是風吹打門板的聲音。聽到這奇怪的聲音，黑夜中的肖凡不由心中一緊，放下已經拿到耳邊的棉花，沉著臉仔細的聽了起來。

這仔細一聽，肖凡的面色立馬就僵住了；的確是有個腳步，好像尿急一般一直在這廟朱紅木門前來回踱步。

也不離開，也不敲門。

肖凡吞了吞口水，推了推手邊的大鬍子輕聲說道：「誒，醒醒，大鬍子。」

可爬了一天山的大鬍子早就已經倒頭就睡，此時呼聲震天，肖凡喊他的聲音還蓋不過他的呼聲，哪裡能這麼快就醒的過來。

肖凡心中焦急，掏出手機這才發現餓死鬼大哥早就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小心。」

兩個刺眼的詞語讓肖凡更加篤定來者不善，會不會和白天那拍了槐樹的照片有所關係？

肖凡微微一愣，快速的給餓死鬼大哥回了過去：「大哥，怎麼了？門外，門外是鬼嗎？」雖然已經和鬼相處了數月的時間了。

可肖凡提起這個詞兒心裡還是有些顫，主要是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有能學習道術的原因，這左右弄來弄去能保護自己的就一張黃符和手機裡的餓死鬼。

但這餓死鬼畢竟只能在手機中而不能上來，舒月現如今又被困在槐樹上，現在能幫肖凡的估摸著也只有自己和口袋裡備下的黃符。

「不是。你小心點，這感覺不太多，我試圖和它交流，但沒有收到回應。」餓死鬼大哥回復比較慢，似乎剛剛那一段時間的留白他又嘗試著和門外的東西溝通了一會兒。

「為什麼會這樣？」

「三種可能惡鬼、活人、鬼知道什麼東西。」不等肖凡回復，餓死鬼大哥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總之你小心一點，保護好自己；可別那麼早嗝兒屁了，我還等著你突破古武初級呢。」

「大哥。」肖凡苦笑一聲道：「那你能不能先幫我想想什麼辦法，把門口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給我解決了哦，起碼給我個准信啊。」

「哎，今時不同往日啊，我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讓我那些兄弟們幫忙了，出來一個就被抓一個啊；現在我只能老老實實的，不然我被抓了你就等著完蛋吧」餓死鬼大哥又重新提及了他那邊緊張的狀態。

雖然他每次都是這種半說不說，可肖凡卻真實的能感覺到餓死鬼的無奈；他點點頭也不為難餓死鬼回到：「我會小心的。」

緊接著肖凡就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黃符，不管大鬍子睡得多香甜，用力把他從睡夢中搖了起來：「誒，大鬍子，邱大鬍子！邱初！」

肖凡抬手用力扯了一把邱大鬍子的鬍子，這大鬍子哀嚎一聲瞪大了眼睛一下坐了起來，滿臉鬱悶的看著肖凡：「肖醫生，我這剛睡著，你幹嘛呢！玩兒呢？！」

「噓噓！噓噓！」肖凡面色緊張的抬起手指在自己唇前做了一個噓聲不要說話的動作，小聲說道：「你聽聽外面。」

「什麼？」大鬍子耳朵裡塞著東西，一時聽不清。但他也不傻從肖凡的表情中讀到了一絲慌張，他連忙摘下棉花也壓低了聲音再問一句肖凡：「你說什麼？」

「你聽一下門外的聲音。」肖凡重複了一聲，同時咬著牙指了指那關著的朱紅木門。

大鬍子愣了一下，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湊著耳朵往門前方向一放，仔仔細細的聽了起來；似乎一開始這大鬍子也分不清是風的聲音還是確實是腳步來回踱步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和肖凡開始的疑惑一樣。

可不要一分鐘，大鬍子就臉色一變，渾身一震，轉過頭來驚訝的瞪著眼睛看著肖凡問道：「門外……門外有人？」

咕咚，見多識廣的大鬍子也害怕的嚥了口口水。這東西跟你見沒見過，見不見得多還真的沒有多大關係。

肖凡點一點頭：「在門外徘徊十幾分鐘了，也不敲門，也不進來。」

「完了，完了，難道是碰到往來鬼了。」大鬍子面色一僵，小聲的嘀咕。趕忙吹掉兩人在身前點著的蠟燭。

頓時房間裡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肖凡心中一顫，問道：」大鬍子，你幹嘛呢？」

「噓，不要說話，這是往來鬼，它不確定裡面有沒有人，它會試探我們，要等它確定裡面有人，那我們就跑不掉了，這來回踱步是它試探的一種方式啊。等著我們出聲問它是誰呢。」大鬍子輕聲解釋道，搖搖手讓肖凡不要說話。

肖凡心中此時被一絲詫異環繞，這餓死鬼大哥都沒有辦法給出判斷，大鬍子卻像很熟絡一樣一下子說出了門外的東西。

這，這是怎麼回事？

肖凡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想要問一下餓死鬼這往來鬼是什麼東西，他這手機剛掏出來，大鬍子就把肖凡的手按了下去，沉聲道：「噓，不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