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拉人

對於趙剛會在學校門口堵我這件事，裴宇早就猜到了。所以，他下午的時候也告訴我，要是白天趙剛不動手的話，我最好從操場那邊翻牆走。

秦淺走後，我聽裴宇的話，從操場那邊翻牆走的。之後，我還悄悄回學校門口看了一眼，果然，趙剛那傻逼叫了我們班上那幾個學混子，在門口抽著煙，正等著我呢。

我暗笑幾聲，直接回家了——就讓這幾個傻逼等著去吧。至於明天他們找我後帳的事兒，我想有裴宇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而且，裴宇不是說第二天有什麼事情發生嗎，估計，也好似跟趙剛有關。

我家也在南關，離南關一中不遠，住一處平房，過得也就那回事兒。我從小沒有媽媽，我爸趙平一手拉扯起來我，說我媽在我小時候就跟別人跑了，讓我不用去想她，我們爺倆，也會過得很好。

我爸平時話不多，每天就打工養我，鄰居都誇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但只有我知道，他身上，有著不少傷疤，像是刀砍的，也有煙頭燙的，我問他這些疤是怎麼來的，他也不說。反正，我總覺得我爸過去肯定不會是什麼所謂的“老實人”。

我家很小，就是三間屋子，兩個當臥室，一個當客廳，連廚房都沒有，做飯的東西，都放在了客廳裡。

我一回家，就看到我爸坐在客廳，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我覺得可能是他太累了，就沒吵他，悄悄關上了門。

僅僅是關門這一點微小的動作，我爸還是醒了。他一轉頭，看了看我，說：“又跟人打架了？還是上次那波人？”

我“嗯”了一聲，然後說：“沒事兒，爸，這事兒，我自己會處理的，您不用擔心了。”

我爸起身，把我拉了過來，隨手就把我兜裡的紅花油掏出來了，說：“你小子，跟我年輕時一樣不老實。沒辦法，年輕嘛，就是氣盛，惹事就惹事吧，多惹點事兒，成熟地也快。但是照顧好自己，別玩過火了。”說著，把我的衣服掀了起來，用紅花油給我揉著身上的淤青。

我爸對我，管的並不多，所以他這番話，還在我的意料之中。小時候我跟鄰居小孩打架，他也是不管不問的。他總說，他不能永遠為我出頭，有時候，男人只能靠自己。

“爸，你怎麼知道我有紅花油的？”

“久病成良醫，這味道，我熟悉得狠，你一進來，我就聞到了。好了！”他給我塗完了藥，把紅花油還給了我，說，“今天你自己先睡吧，我晚上還有夜班，要後半夜才回來，你看好家，桌子上有錢，明天早飯自己在外面買點吃。”

“知道了爸。”我應道。

我爸點點頭，隨手拎起自己裝著工具的小包就走了。

我自己隨便洗漱了一下，直接就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我拿著桌子上的錢，買了個煎餅到學校去吃。我一坐下，裴宇就聞著味兒過來了，我很無奈，給他分了一半。

吃飯的時候，我問裴宇，他今天到底想要幹點什麼。裴宇也沒隱瞞，就說：“你想不想混成申劍，甚至是老戴那樣？”

我想了想說：“當然想。”

“那想不想搞趙剛？”

我又一次點點頭，說：“肯定想！”

“那行，”裴宇說，“那咱們今天就行動。”

“行動什麼？”

“拉人唄！趙剛平時在咱們班，口風也不怎麼好，想幹他的人多的是，咱們找幾個，把趙剛幹了，自己扛這個班！”裴宇吃完了最後一口煎餅，把塑膠袋扔了。

我一想，還真行！趙剛在班裡，平日裡沒少欺負人，把這些記恨趙剛的人拉一拉，沒准能拉起來不少人！

裴宇接著說：“趙尋，你覺得咱們班，誰最恨趙剛？”

我想了想說：“韓飛吧，我記得，趙剛經常借他錢不還，還一借借幾十。雖然韓飛家挺有錢的，但心裡肯定不服氣。”

裴宇點點頭，說：“還有呢？”

接著，我又說了幾個人，都是趙剛平時得瑟，經常欺負的人。最後，裴宇說，我跟他一起去說說，把這些人都說動，找個機會幹趙剛一波！我們算了算，我們這邊，怎也得有六七個人，打趙剛他們，還是可以的。

說做就做，我們分頭行動，悄悄找了這些經常被趙剛欺負的人。趙剛平時，樹敵真的挺多的，我找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都說到時候可以跟趙剛幹，只要我敢帶這個頭。

尤其是韓飛，他是個小胖子，把胸脯的肉拍得“啪啪”直響：“我已經忍了趙剛很久了，趙尋你要是敢幹他，我肯定上！”

我說：“那就這麼說定了，有事兒，我叫你，咱們搞定了趙剛！”

“那沒問題！”

好幾個人，都跟韓飛一樣，直接就答應了。事情似乎遠比我想的要順利，裴宇回來，也說他那邊的人都答應了，承諾要是和趙剛幹，自己肯定會出力。

我大喜，對裴宇說：“這麼算下來，咱們班，也就趙剛他們幾個人，剩下的人，都跟咱們是一夥的了！只要幹了趙剛，咱們是不是就算二班的扛把子？”

裴宇點點頭，說：“目前是這樣，不過，事情，肯定不會跟你想的一樣。”

我問道：“什麼意思？”

裴宇笑了笑，說：“以後你就知道了。目前的勝利，都不是真的，不到最後，鹿死誰手，誰都不知道。”又是一套莫名其妙的話。我發現，自從我跟裴宇關係好起來之後，我也是越發覺得裴宇這個人深不可測了。不光身體好，就連腦子也很好。

我問裴宇，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裴宇說，拉的人都帶上，下課去廁所抽煙，商量一下怎麼搞。我點頭同意了，跟韓飛他們把事兒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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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了，裴宇讓我去小賣鋪買了盒煙，就是普通的白沙，然後到廁所，給所有人都發了。有幾個人，其實也不是學混子，就是被趙剛欺負過，根本不會抽煙。但是裴宇帶了頭了，其他人也大都從眾，一起拿了抽了，那幾個老實一點的互相看了看，也都拿了抽了。

韓飛沒少偷他爸的好煙抽，所以本來就會抽點煙。他手夾著煙，彈了下煙蒂，顯得很嫺熟：“尋哥，裴哥，你叫我們來，是不是為了搞趙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