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尊嚴

　　看著小跑過來的副老大，全身沒有裝備，實力低弱，連寵物都沒有，林卓自然不用擔心。

　　只是他目光越過副老大，看向遠處的幾百名高手時，他發現，一個個都死死的握緊武器，彷彿只要他這裡有異常，就會瞬間對他發動攻擊。

　　不僅如此，還有幾百名高手的身後，那數萬名玩家，一個個同樣握緊武器，目中透出濃烈的緊張，似乎戰鬥一觸即發。

　　包括更遠處的城牆上，每一門魔法炮後面，都有兩個玩家操控，他們瞄準林卓，似只要老大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展開攻擊。

　　面對這種早有準備的防禦，想要攻破入牆，顯然不簡單，可對林卓來說神色如常，內心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我們能不能進一步詳談？」此刻小跑過來的副老大，來到林卓面前時，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真誠，認真說道。

　　林卓沉默，淡淡看了副老大一眼，他之所以沒有急忙召喚凶獸，是因為他來九天家族，最重要的事情，並非是報仇，而是拿取復活丹。

　　這才是一開始聽到副老大的話語，他沉默下來，沒有召喚凶獸的原因，畢竟他也擔心戰鬥一旦打響，對方急眼了，不拿出復活丹給他，對此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你看遠處那六人，都是當初與你有過節的人，過往的事情，我們家族願意賠禮道歉！」副老大歎了口氣，低微開口，實在是如今，在家族與尊嚴面前，他別無選擇，只能降低態度，去懇求林卓。

　　甚至說話時，他還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六人，這一眼，似乎早已達成共識，那遠處的六人，九天雲塵、霜空、女子、男子......立刻就向這裡趕來。

　　而趕來的過程中，為了表明態度，他們六人都脫下了身上的裝備，把坐騎與寵物召回空間。

　　直至六人來到林卓面前時，副老大神色帶著誠懇，認真說道。

　　「這六人，他們當初無知，惹了你，現在他們站在你面前，任憑你處理！」副老大說完，心神都在顫抖，身為一個大家族的第二把手，權利滔天，勢力恐怖，可如今，卻是不得不當著自己人的面，屈辱說出這一番話。

　　而林卓聞言卻是神色一動，認真看了副老大一眼，說實話，此刻這個副老大在他眼中，不僅沒有感到憋屈，反而覺得對方聰明。

　　所謂的尊嚴，只適合那些還在一頭熱血的青年，對於這些老江湖的人來說，利益才是永遠的第一，相比於家族的存在，副老大的尊嚴，就顯得太微弱了。

　　「只有這些？」林卓淡淡開口，語氣冰冷，目中更有殺機一閃而過，被副老大觀察到後，他臉色微變，立刻轉頭對六人呵斥。

　　「還不道歉！」副老大冷聲開口，六人都沉默了，他們也有尊嚴，也不畏懼死亡，只是如今的危機，不是他們，而是整個家族，這就使得他們在這一刻已經別無選擇了。

　　第一個上前的，正是九天雲塵，他面露複雜之意，此刻上前一步，看了林卓一眼後，微微低頭開口。

　　「對......對不起。」九天雲塵臉憋得通紅，他內心掙扎，聲音顫抖，可最終還是對林卓說出了這三個字。

　　他這一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都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三個字，在他看來，他人生中的字典裡面，就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可眼下，隨著說出這三個字，他很詫異，也感到奇怪，他以為這一刻自己會很憋屈，會很丟臉，可偏偏他卻是沒有絲毫這種感覺。

　　反而他內心一片釋然，彷彿心底的壓抑被釋放了，整個人都說不出的輕鬆，更有一絲滄桑的感覺，在他心頭浮現，這滄桑感......是他覺得自己似乎長大了。

　　對啊，他以前的時候，永遠都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無法無天，狂傲一切，更別提自尊了，那是比他命都還重要的東西。

　　可眼下，他才反應過來，他才醒悟，原來與某些事情對比，自尊真的可以暫時放下，並非那麼的重要。

　　至少這一刻......他看似丟了自尊，可實際上他是為了家族，他不僅沒有恥辱，反而覺得自己長大了。

　　而林卓觀察到九天雲塵的神色，也略有欣賞，拋開一切不說，他與九天雲塵早就在新手村認識了，那時候的九天雲塵，就完全是一個紈褲公子，身邊不僅跟著大量玩家，還帶著一個女子，走到哪裡就囂張到哪裡。

　　可如今，眼前的九天雲塵卻是穩重了許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多了一絲聰慧。

　　而隨著九天雲塵道歉後，青年、女子、壯漢，這三人也都紛紛向前，向林卓開口道歉，希望林卓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以往彼此的恩怨。

　　隨後才是霜空，他面色平靜，上前一步，並沒有開口，而是對著林卓微微低頭，顯然也是道歉了，只不過他內心的複雜之意，卻是比其他幾人濃烈。

　　當初他與林卓一戰，雖最終林卓勝利了，可那時候，他至少還能與林卓一戰，可如今，怕是林卓想要秒殺他，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這實力的反差，讓他此刻心底暗歎，極為複雜，可卻沒有陰沉，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他本身也是高手，對於更厲害的玩家，他如果繼續輕蔑的話，那樣只會阻礙了自己的前進，他深知道這一點。

　　隨著五人都道歉了，隨後便是那位男子，他在拍賣會裡面搶奪了林卓的復活丹，可當時候的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與他叫價的人，居然會是九術。

　　此刻苦笑中，他也上前一步，向林卓開口道歉，只不過他的道歉，卻是讓林卓微微瞇眼。

　　「完了？」林卓冰冷開口，面對六人的道歉，他的神色依舊冷漠，毫不在意，這一幕落入副老大的眼中，讓副老大暗皺了一下皺眉，可卻也上前一步，代替六人，再次為林卓開口道歉。

　　只是他的道歉，林卓並沒有領情，反而神色越發冰冷，甚至都開始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