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午後，在汪家後院的空地上，傳來了東門蝴蝶興奮嘻笑的聲音。

　　「嘩，秀櫻你好棒哦！」

　　看著汪秀櫻把手中的劍舞成美麗的劍花，東門蝴蝶看得如癡如醉，心癢難耐。

　　「秀櫻，你教我這套劍法好不好？」東門蝴蝶抓著汪秀櫻的手說。

　　「你要學啊？」汪秀櫻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可是我還不是學得很好，我沒有把握能把你教好。」

　　「沒關係啦，你教多少我就學多少嘛！」

　　「可是……」

　　「蝴蝶，你就饒了我三姐吧！」汪少武搖頭笑道：「你忘了我三姐還要比賽嗎？你這樣天天纏著她要她教你武功，她自己怎麼會有時間練習？」

　　汪少武這麼一說，提醒了東門蝴蝶八月十五的比試。「對，我怎麼忘了呢？對不起，秀櫻，你自己好好練習，我不該老是打擾你，耽誤你練習。」

　　她抱歉的對汪秀櫻說。

　　「你沒有打擾到我啊，其實我並不在意八月十五的比試。」汪秀櫻笑著說。

　　「這幾天有你在我身邊陪我，我覺得很快樂，就算三個月後比試輸了也不要緊。」

　　「誰說不要緊！萬一要是讓大姐或是二姐贏了，那我一定會再一次離家出走的。」想到可能是汪秀華或是汪秀碧贏了比試，汪少武就覺得汪家的前途是一片黑暗。

　　「少武說得對。最好還是你贏，因為你那兩個姐姐都怪怪的，我覺得還是你做繼承人比較好。」東門蝴蝶完全贊同汪少武說的話。

　　「你們兩個太抬舉我了啦！」

　　汪秀櫻覺得很不好意思。

　　「三小姐，原來你在這裡。」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們三人同時轉過頭去；藍天的出現，讓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的變化。

　　汪秀櫻是紅了臉，汪少武的表情變得憤怒，東門蝴蝶臉上的表情則複雜多了；似是高興，似是憂愁，似是快樂，似是生氣。

　　「藍天，你找我有事嗎？」

　　汪秀櫻語帶羞怯的問。

　　藍天的目光直接定在汪秀櫻臉上。「其實也沒什麼事。我是想這幾天都沒有指導你，所以特地來問一下，需不需要我再教你什麼？」

　　汪秀櫻看看汪少武和東門蝴蝶，然後露出靦腆的笑容說：「我……好啊！你現在有空嗎？」

　　藍天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他走向汪秀櫻，把她帶到另一邊，兩人開始一對一的研究起來。

　　東門蝴蝶失望的看著離自己遠去的藍天，因為藍天從頭到尾都沒有用正眼看她。

　　他沒有用正眼看她，卻很熱心的教導汪秀櫻。

　　他的手扶在汪秀櫻的細腰上，他的臉跟她的臉靠得好近。

　　他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都笑了。

　　看到他對自己以外的女人笑，東門蝴蝶的心一陣抽痛。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惡了，他居然在她面前和別的女人這麼親密，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嗎？

　　「哼，這傢夥到底在想什麼啊？臉都快貼到三姐臉上去了，他是對三姐有意思，還是只想跟她玩玩？三姐也真是的，就算教功夫也不用靠得這麼近吧！真搞不懂這兩個人在想什麼。」汪少武也看不下去了。

　　他看著表情木然的東門蝴蝶，生氣的說：「蝴蝶，我們走，再看下去你又要難過了。」

　　東門蝴蝶搖搖頭說：「唉，我真的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啊！」汪少武恨恨的瞪向藍天，「這小子先是玩弄你的感情，現在還讓我三個姐姐為他神魂顛倒，我看他根本就是有病，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就可以腳踏多條船欺騙女人的感情，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我想他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我不許你這麼說他，他不是那種人！」東門蝴蝶突然生氣了。

　　汪少武的眼中充滿憐惜，可是嘴巴上還是不肯饒過藍天，「就算你生氣我還是要說，這種下三濫的男人你還為他堅持什麼？蝴蝶啊，你該醒醒了，現在你不是親眼看到他在跟別的女人調情嗎？」

　　「不要說了！」東門蝴蝶憤怒的打斷汪少武的話。「我會讓你知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的。」她說完話就跑走了。

　　「唉！」汪少武重重地歎著氣。

　　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蝴蝶才可以忘了藍天，看到自己對她的好呢？

　　其實他心裡清楚得很，也許不會有這一天。

　　唉，現在的他除了歎氣，還能做什麼呢？

　　＊＊＊

　　三更時分，東門蝴蝶苗條的身影往藍天住的地方移動中。

　　她必須再和藍天談談才可以，要不然這樣下去她會發瘋的。

　　她以為和藍天談過就不會有誤解，可她沒想到在見到藍天之前，她看到的景象就足以讓她發瘋了！

　　在藍天住的院落中，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找到一棵大樹把自己藏好，然後把頭探出去。

　　真的有人。

　　她看到了藍天，還看到了汪秀華。

　　在皎潔的月色下，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汪秀華的上半身是靠在藍天身上的，兩個人的影子幾乎是重疊在一起。

　　東門蝴蝶只覺得一股氣血往頭上衝去，早上是汪秀櫻，現在是汪秀華，這個男人是存心要氣死她嗎？

　　「藍天，我們進屋裡去好不好？」汪秀華的聲音甜得可以膩死人。

　　「大小姐，這麼晚了，不太方便啊！」藍天說出了讓東門蝴蝶好過些的話。

　　汪秀華的粉拳在藍天的前胸作勢捶著。「什麼不太方便哪，你又不是外人，好啦，陪人家進去啦，人家腳站得好酸呢！」

　　真噁心。東門蝴蝶努力的壓抑想吐的感覺，繼續聽下去。

　　「大小姐如果累了就回房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還要練劍呢！」

　　「你真的不讓我進你的房間？」

　　「改天吧！」

　　東門蝴蝶看到藍天露出她最愛的笑容。

　　「大小姐，咱們明天見。」

　　「好吧！」汪秀華的聲音聽起來很失望，「那你明天要來接我，我等你哦！」

　　「是。」

　　汪秀華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等汪秀華走遠了，東門蝴蝶正打算現身，不料有個人比她早一步走向藍天。

　　「藍天，你等一下嘛！」喊住要回房的藍天的，是汪秀碧。

　　東門蝴蝶真的快氣瘋了。怎麼姐姐前腳一走，妹妹後腳就來了？這兩個人的默契真的是沒話說。

　　「二小姐，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藍天很有禮貌的問汪秀碧。

　　「討厭，只有大姐可以找你，我就不能找你嗎？」汪秀碧嗲聲的說。

　　「二小姐知道大小姐來找過我？」

　　「我當然知道了，我們是姐妹，這點小事還瞞得了我嗎？」汪秀碧拉著藍天的衣袖，撒嬌的說：「藍天，你還沒有回答我那件事呢？」

　　「那件事？二小姐是指只教二小姐武功的事嗎？」藍天應付的笑道：「這件事我問過夫人了，夫人說這樣對其他兩位小姐不公平，所以很抱歉，我還是必須同時指導你們三個人才行。」

　　「什麼？娘真的這麼說啊？」汪秀碧不滿的叫道。

　　「是的，要不然二小姐可以自己去問夫人。」

　　「真的是好討厭哦！」汪秀碧抱怨道：「人家想和你在一起多一點時間嘛！要是你還教她們兩個，時間怎麼夠用！藍天，你是不是也只想和我相處久一點，嗯？」

　　「能教三位小姐武功是我的榮幸，和哪一位小姐在一起我都喜歡。」藍天很婉轉的回答。

　　「你呀就是這張嘴甜，我們三個人都不得罪，讓我想生你的氣都不行。」汪秀碧笑著說：「算了，我也不跟她們爭。不過你要答應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無論如何都要比她們多一點，可以嗎？」

　　「我盡量。」藍天溫柔的笑道：「二小姐，很晚了，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了，我自己回去。」汪秀碧依依不捨的看著藍天，「好好睡哦，明天見。」

　　「明天見。」

　　終於又送走了一個。東門蝴蝶無力的靠在樹上，要是再來一個的話，她一定會氣到吐血的。

　　「出來吧！」藍天的聲音響起。

　　東門蝴蝶吃了一驚，她戰戰兢兢的探出身子，藍天責備的眼眸正盯著她看。

　　「你一開始就知道我躲在這裡？」她有氣無力的走向他。

　　「當然。」藍天緊盯著她，「你都看到了？」

　　「廢話！」東門蝴蝶出聲責備他：「你好忙啊！一下子是大姐，一下子是二姐，一個晚上要應付兩個女人，還要哄她們開心……」

　　「是三個女人，還有你。」藍天定定的看著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對她們都沒有意思，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就這樣。」

　　東門蝴蝶忍不住喊道：「什麼就這樣，你說的話根本就不負責任！你說對她們沒有意思，沒有意思的話幹嘛要說些甜言蜜語應付她們啊？我看你根本就是風流成性，見一個愛一個，現在這裡有四個女人被你騙得團團轉，你很開心是嗎？你這個大爛人，我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呢？」

　　「你後悔了？」藍天瞇起眼睛。

　　「對，我後悔，我是瞎了眼睛才會相信你……嗚……」

　　藍天冷不防的拉她過來，用他的嘴封住她說個不停的雙唇，她後面的話沒有機會說出口就嚥回肚子裡去了。

　　感覺到他的唇緊壓著她，濕滑的舌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潛進來。

　　東門蝴蝶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她的頭開始暈眩，她的身子軟了，腿也軟了，她只能緊緊抓著眼前的男人，讓他溫暖的胸膛成為她的依靠。

　　抱著東門蝴蝶變得柔軟的身體，藍天一遍又一遍親吻她的嫩唇，一次又一次品嚐她甜美的滋味。

　　東門蝴蝶真的快暈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現在只能感覺到他柔軟的唇一直擠壓著自己的唇，他的舌一直在她的嘴裡翻攪著，剛開始她本能地抗拒不從，可是到後來，她的舌不自覺的反應著他，學著他吸吮自己一樣的吸吮他……

　　過了許久，兩個人的唇才分開。

　　這個時候藍天還是抱著東門蝴蝶，他輕撫她半閉的眼，輕聲的說：

　　「如果不是我真心喜歡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對她做這種事的，知道嗎？」

　　東門蝴蝶張開一雙翦水瞳眸，幽幽的看著他，「我該相信你嗎？如果我真的喜歡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懷疑你的，可是你卻毫不顧忌地在我面前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教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藍天摸著她靈巧美好的輪廓，歎氣的說：「我是有苦衷的，你若不想看我這樣，那你還是離開好了。」

　　「你有苦衷卻始終不讓我知道，還一直要我離開？」東門蝴蝶揮掉他的手，絕美的臉上已現怒容。

　　「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嗎？你周旋在汪家三姐妹之間為的是什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現在她們都是繼承汪家的人選，你對每一個都好，每一個都不敢得罪，等到比試完畢，被選出成為繼承人的那一個，你就只對她好，因為你還要利用她得到汪家所有的一切，你會和她成親對不對？」

　　「哈哈——」藍天搖頭笑道：「我不得不佩服你豐富的想像力。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小部分是對的，我是在利用她們沒錯，不過其他的就是子虛烏有了。」

　　他溫柔的看著東門蝴蝶，柔聲的對她說：「我現在心中已經有了你，怎麼可能會和別人成親呢？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話，我能說的只有這樣。」

　　「那你為什麼非利用她們不可呢？如果不是為名為利，那是為了什麼？」東門蝴蝶是很想相信他，可是……

　　「抱歉，這個我不能說。」藍天不肯透露一點口風。「如果你想留下來，就得忍受我對她們做的一切。不過你不需要這麼委屈，聽我的話離開這裡，等到適當的時機，我就會對你說明一切的。」

　　東門蝴蝶嘟起小嘴，無言的瞪著他。她該相信他嗎？他已經騙過她好幾次，他真的不會再騙她了嗎？

　　「你老是要趕我走。」她沒好氣的說：「你就死心吧！我說了不走就是不走，除非你也走，不然我要留在這裡。」

　　「隨便你！可是你要知道一點，在汪家人面前，我是不會對你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關懷的。」藍天屢勸東門蝴蝶不聽，他的語氣變得很冷淡。

　　又用這種冷冰冰的臉和口氣對我了！東門蝴蝶頓時覺得沮喪，可是她又不想讓他看出來。她挺起胸膛，假裝自己不再多想，踏著沈重的步伐從他身邊走開。

　　藍天默默的看著她走遠的身影，深深地歎息，「蝴蝶，你這又是何苦呢？」

　　＊＊＊

　　翌日，東門蝴蝶動身前往藍天指導汪秀華和汪秀碧兩個姐妹的地方。

　　明知道看到藍天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令她難過，但是她又想看到藍天。

　　昨夜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一夜未合眼，滿腦子想的都是藍天。

　　她仍然不瞭解他，但是她願意相信他喜歡的只有自己一個，因為如果她不這麼說服自己，她一定會在這裡待不下去的。

　　東門蝴蝶的出現，讓在場的三個人都很意外，汪秀華和汪秀碧不知道東門蝴蝶為何而來，藍天卻正好相反，他比誰都清楚東門蝴蝶的動機。

　　「蝴蝶姑娘，你也想和兩位小姐一起學習嗎？」他故意把聲音放得很冷，要東門蝴蝶知難而退。

　　「那怎麼行？」汪秀華不滿的叫道：「她只是客人，又不是汪家的誰，藍天，不許你教她。」

　　汪秀碧也說：

　　「大姐說得對，她沒有資格和我們一起學習。藍天，我們不要理她，繼續練。」

　　「不好意思哦兩位，我不是要和你們搶藍大俠。」東門蝴蝶語氣極酸的說：

　　「我只是來看看藍大俠的武功高到什麼境界而已，兩位小姐不要誤會，請繼續。」

　　「喲，好大的口氣啊！」汪秀碧把東門蝴蝶從頭到腳看過一遍，露出嘲諷的笑容，「看你長得這麼嬌弱，你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啊！趕快走開吧，我還擔心自己會不小心傷到你呢！」

　　「那你何不試試看？」好強的東門蝴蝶忘了自己只是來看藍天的，汪秀碧看不起她讓她渾身不舒服起來，她最不能忍受別人看她不起了。

　　「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汪秀華稀奇的看著東門蝴蝶，「你還沒有見識過我們的功夫吧！我們姐妹可是從十歲就開始習武，不要說我們沒有警告你，要是傷了你我們可不負責哦！」

　　「還沒有比，不知道是誰傷誰呢！」東門蝴蝶瞄到藍天冷漠的眼神。

　　好，既然藍天不管她，那她就要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那我就跟你比一比。你把皮繃緊一點，輸了可不要說我以大欺小啊！」汪秀碧摩拳擦掌的走向東門蝴蝶，她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來吧！」東門蝴蝶擺好架式，打算用自己最有把握的功夫來和汪秀碧一較高下。

　　汪秀碧覺得奇怪的問：

　　「你不用劍或刀嗎？」

　　「我用手掌就行了。」東門蝴蝶故意瞟向藍天，大聲的說：「這是我最喜歡的人教我的掌法，我現在就要用這套掌法來擊敗你。」

　　藍天面無表情的看東門蝴蝶一眼，還是沒有說話。

　　「好，那我也不用兵器，接招吧！」汪秀碧奔到東門蝴蝶面前，一掌揮向她。

　　東門蝴蝶立刻回她一掌，兩個人轉眼間各出了十餘招，打得難分難解。

　　汪秀碧一開始是抱著輕敵的心態，可是現在她不敢小看東門蝴蝶了。

　　這是她從沒見過的掌法。

　　看東門蝴蝶使起來軟弱無力，可是揮向她的掌風卻夾帶著淩厲的攻勢，有好幾次，她差一點就被她的掌風掃到了，真的是好險啊！

　　在一旁觀看著的汪秀華也有同感，想不到東門蝴蝶看似柔弱，武功卻一點也不含糊。她這套奇怪的掌法運用自如，居然可以把汪秀碧的退路全數封住，還讓汪秀碧流了滿臉的汗，她自己卻一滴汗也不流。

　　看到東門蝴蝶佔上風，藍天的表情卻愈來愈凝重，因為只有他知道東門蝴蝶的優勢快要用完了。

　　因為東門蝴蝶的綿掌頂多學完四成，一時半刻間絕對可以佔到優勢，但這只是開頭，等到時間一久，東門蝴蝶的招式就會露出破綻。

　　就如藍天預測的一樣，東門蝴蝶的腳步開始不穩，推出的掌風捉不到柔中有剛的節奏，現在居於下風了。

　　「哈，你要是肯跪下跟我求饒的話，我就放你一馬，如何？」汪秀碧以勝利者的姿態這麼說。

　　「你少做夢了！誰要跟你求饒啊！」東門蝴蝶吃力的避開汪秀碧接連的兩掌，痛苦的喘著氣。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獲勝無望，再這樣下去，她十之八九會敗在汪秀碧手下。

　　想到汪秀碧和汪秀華會怎樣嘲笑自己，她咬牙豁出去了！

　　她突然改變掌法，趁汪秀碧愣住時上前抱住她。

　　「喂，你抱著我做什麼？」這樣她根本沒有辦法對東門蝴蝶出招啊！

　　「嘿，怕了吧，我這招就叫作『投懷送抱』。」

　　投懷送抱？藍天愣了愣，他不記得自己有教過她這一招。

　　「討厭，快放開我！」汪秀碧大叫。

　　「喂，你這樣太賴皮了吧！」

　　汪秀華生氣的罵道。

　　「嘿，本姑娘什麼都不會，就是會賴皮。」東門蝴蝶看她們驚慌失措的樣子，覺得很好玩，決定再多玩一會兒。

　　「看我這招『貽笑大方』。」東門蝴蝶在汪秀碧身上亂抓一通，要呵她癢。

　　「哈哈，嘻嘻……」汪秀碧笑了幾聲之後抓住東門蝴蝶的肩膀，硬生生的拉開她。

　　「喂，你真的抓我啊？」汪秀碧的長指甲戳痛了東門蝴蝶，她想自己的肩膀一定被抓破皮了。

　　「可惡，看我這一招『同歸於盡』。」東門蝴蝶真的生氣了，她不要命的朝汪秀碧衝過去。

　　汪秀碧看她像個瘋子似的往自己衝過來，反而害怕得不敢正面迎擊，跑到藍天的後面嚷道：「藍天，你快幫我阻止她呀！」

　　「哼，想找救兵來救你嗎？丟臉！」東門蝴蝶還是對準汪秀碧的方向衝過去。

　　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擋住了她的去路，東門蝴蝶頓時動彈不得。

　　藍天抓住她的肩膀，這一抓剛好碰到她的傷口，讓她痛上加痛。

　　「蝴蝶姑娘，夠了。」

　　「夠你的大頭鬼！」

　　東門蝴蝶對阻止自己的藍天怒目相視。「你這混蛋就幫她，不幫我？」

　　「我當然幫二小姐。」藍天不疾不徐的說：「我是為汪家做事，不是嗎？」

　　「你！」東門蝴蝶只感到一股氣湧上來，她低下頭去，狠狠地咬住藍天的手腕。

　　藍天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她，平靜的表情好像被咬的不是他。

　　「喂，你怎麼咬人啊？」衝過來分開兩人的是汪秀華和汪秀碧。

　　汪秀華抓住藍天滲血的手腕，好不心疼的說：「流血了，藍天，痛不痛？」

　　「不要緊的。」

　　藍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你真的是很過分耶！」汪秀碧生氣的把東門蝴蝶用力一推。「你到底有家教沒有？打不過就用咬的，你的行徑簡直就是野蠻人嘛！」

　　「就是說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少武的客人份上，我一定會把你趕出汪家的。」汪秀華忿忿的說。

　　不管汪秀華和汪秀碧說什麼，東門蝴蝶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只是呆呆地看著藍天被咬的手腕。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咬了藍天，原來自己對藍天有這麼多的怨氣，讓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咬了他。

　　她不想要事情變成這樣，她只想好好愛他，也被他深深愛著，可是為什麼他們會做出傷害彼此的事呢？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大小姐、二小姐，我真的不要緊，我想蝴蝶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們就不要責怪她了。」藍天平靜的對兩位小姐說。

　　汪秀華恨恨的對東門蝴蝶說：

　　「哼，既然藍天幫你說情，這次就饒了你。下次你再敢撒野，我一定趕你出去！藍天，我們走！」

　　汪秀華和汪少碧各挽著藍天的一隻手，將他帶離開。

　　東門蝴蝶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來，小臉蒼白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