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不破不立

訓練營參天大樹上樹屋當中。

從訓練場地被帶回來直到現在，火鳳依舊充滿震驚，小天這傻小子，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認識訓練營的人，而且那關係，好像很不錯。

只是下一秒，火鳳便覺得想多了，兩人關係好像沒想像中那麼好，她看到景天滿臉不爽，撇著嘴對老頑童說道:“老頑童，老子好不容易與失散多年的姐姐重聚，連話都沒說上幾句，就被你抓回來，你丫的幾個意思？”

在火鳳記憶當中，即便當初自閉的景天，對任何一人，都會客氣的打招呼，可是現在，開口便是自稱老子。

火鳳認為，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現在的景天，不然繼續下去，她定能被現在的景天給雷個外焦內嫩。

就在火鳳想著如何重新認識景天的同時，老頑童直接給了景天一腳，把景天踹飛，砸在木牆上。

砸在地上那一刻，景天覺得，體內五臟六腑好像被火燒板疼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這踏馬的師傅，出手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啊，差點便要了他的命。

老頑童看向趴在地上，一面痛苦的景天，不屑道:“你剛才不是問幾個意思嗎？我老頑童現在就告訴你，是這麼個意思。”

說完這話，老頑童坐了下來，倒上一杯酒，仰頭喝下去。

雖然不認識火鳳是誰，但老頑童還是略帶客氣，與火鳳解釋，“小女娃，我們師徒交流方式比較特別，你不要見怪。”

火鳳嘴角抽搐了一下，目光全程落在滿臉痛苦的景天身上，他們兩師徒的交流方式，也太特別了吧，一言不合就動手。

也不知道小天這傻小子，在這老人家手中，遭到過多少悲催的虐待。

想到景天以前被老頑童虐待得死去活來那畫面，火鳳竟是有些心痛。

景天爬起來，在火鳳身邊坐下，對火鳳笑了笑，“我跟師傅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相處下來，你不用擔心我受傷，我已經被他揍習慣，免疫了。”

輕輕點點頭後，火鳳知道景天與老頑童有重要事商量，而她也是很識趣，“以前沒機會看欣賞這訓練營，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我到外面走走。”

火鳳這話什麼意思，景天能不知道嗎，為了避嫌，不想聽到他們談話，找藉口回避而已。

就在火鳳站起來那一刻，老頑童擺擺手，“小女娃，坐下吧，你不是外人，沒必要離開。”

原本打算暫時走來，火鳳沒想到，老頑童居然出言挽留，這下子，她覺得自己有點兒作，尷尬不已。

景天拉了拉火鳳，“老頑童都這麼說了，你坐下吧。”

火鳳坐下之後，老頑童懶得廢話，直接進入主題，詢問景天當初在嶺南遇到的古武者，到底是誰。

老頑童有種感覺，景天遇到那人，很有可能是他師弟徒弟第一人，陳琮！

景天好奇，老頑童為何突然問起這事，他沒有立刻回應，“要我告訴你也行，你先告訴我，這麼問的理由是什麼。”

“我要知道，你遇上那古武者，是不是我師弟那徒弟。”反正景天這臭小子是他徒弟，老頑童並沒有隱瞞的意思，要是隱瞞，景天這小滑頭，絕對不會告訴他想知道的事。

“古武界的事，師傅不想過多解釋，不過可以告訴你，前段時間，師傅的家，也就是縹緲閣，被人血洗，一百六十幾人，除了逃走的一人，無一生還。”

數百年來屹立不倒的縹緲閣成為廢墟，親人全死，老頑童滿臉痛苦，眸子通紅。

“你是縹緲閣的人？”景天激動得直接站起來，雙眼圓瞪，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老頑童。

他實在沒想過，自己這殺皇的師傅，竟是...竟是縹緲閣的人，更是陳琮師伯。

古武界，縹緲閣是什麼東西，火鳳從來沒聽過，聽得雲裡雲霧，不過她性子夠好，能夠耐著不說話詢問。

景天心反應，已經告訴老頑童，景天在嶺南遇到的人，便是他師弟旗下第一徒弟陳琮。

他雖然對陳琮瞭解不多，但卻知道，陳琮老家在嶺南，那麼景天遇上陳琮，便不足為奇了。

示意景天坐下後，老頑童歎了口氣，語氣溫和了不少，“孩子，你在嶺南遇到的古武者，是不是陳琮？他現在怎樣，過得好不好？”

聽得老頑童問陳琮過得好不好，景天原本明亮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下來，仿佛沒有了色彩，變得灰暗不已。

猶豫了好一會，景天兩手緊緊抓在一起，不情願道:“陳琮死了，因為我而死...”

得知縹緲閣唯一存活者陳琮死去，老頑童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痛，聲音顫抖的追問，“給我說說，陳琮怎會死的？”

“他為了救我而死...”景天帶著悲傷，把當時夏軒龍舉辦生日宴會，以及被狩獵者組織找麻煩一事，給說出來，至於陳琮如何死的，也清楚解釋了一遍。

知道陳琮如何死去後，老頑童恍然大悟，抬手在景天肩膀拍了拍，輕聲安慰:“孩子，不要太自責，我想小琮也不希望，你為了他的死而內疚。”

“做人呢，不管遭到怎樣痛苦的事情，一定要往前看，不管前路多崎嶇，多難行，有多少阻礙，你都得誇過去。”

說著，老頑童話鋒一轉，重重的道:“既然小琮捨命把你救下，你就不能夠辜負他，一定要抬起頭，昂首挺胸走下去，把前面擋路的東西，給一一摧毀！”

老頑童這意思，其實希望景天變成一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超級強者。

只是他沒有把話給說直白而已。

此時，火鳳注意到景天眼中閃過一抹讓人心悸的寒光，同時聽見景天語氣森然的道:“師傅，你放心，陳琮不會白死！司馬峰這渣宰，我景天即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注意到景天辦法出來的殺意，老頑童很滿意的點點頭，只有憤怒，才會讓人有動力，只有無窮無盡的殺戮，才能讓人變強。

而景天，則是在無窮無盡的殺戮當中成長，老頑童相信，景天一定可以超越現在，踏上強者之路，並戰勝司馬峰。

下一刻，景天把縹緲閣少閣主的權杖放在老頑童面前，他不是縹緲閣的人，這東西留下來也沒用，既然如此，不如將其還給老頑童。

可是誰知道，老頑童竟然把再拿出一塊權杖，連同少閣主那塊一起放在景天面前，這讓景天很是鬱悶。

自己把東西給還回去，老頑童不收不說，反過來再給他一塊權杖，景天實在無語了。

“剛才給你那一塊，是縹緲閣閣主其中權杖。”老頑童歎了口氣，不急不慢的解釋，“原本縹緲閣有兩位閣主，其中一位是我師弟，而如今，他已經死了。也就是說，只剩下一位閣主。”

“景天，師傅這人沒啥心願，今生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你能代替師傅重建縹緲閣。”

聽到老頑童帶著哀求的話語，景天心頭驟然一痛。

以往，老頑童從來不會這麼低聲下去的說話，即便是玩鬧，那語氣當中，也是帶著一絲傲氣，可是如今...

“師傅，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但是...”

老頑童已經猜到景天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他的話道:“岳唥月是我孫女，她知道縹緲閣怎麼去，以後讓她帶路。”

景天之前就猜測，他那些女人當中有人是古武者，果不其然，而且那人竟是嶽唥月，更重要的一點，這個很是叛逆，經常開口便罵他白癡的蠢女人，竟是老頑童孫女。

接下來，景天把陳琮給他看的古老劄記一事給說出來，他想知道，武者成為古武者，是不是與上述所說一樣。

對於景天的問題，老頑童一一解答，而且很明確地告訴景天，劄記所記載的事，沒有半點錯誤。

不過老頑童並沒有告訴景天，千百年來，武者一直是古武者豢養的寵物。

喝上一口辛辣的酒後，老頑童打了個嗝，慢慢解釋道:“其實，訓練營舉辦的目的，是為了挑選有潛質的人加入門派，成為古武者。”

“好比如你父親林戰天，本來，他有機會成為古武者，但他拒絕了這要求，並且離開訓練營獨自回華夏。”

在他成為訓練營負責人這段時間，林戰天是他見過最具潛力的人，不過很可惜，林戰天拒絕了他的要求。

景天腦袋不夠用了，訓練營舉辦的目的，原來如此，而他父親曾經竟然有機會成為古武者。

“你不用驚訝，其實你也可以成為古武者的。”

見景天滿臉驚訝，老頑童聳聳肩解釋，“當初你離開的時候，記得被蒙著眼睛，然後身體感受到溫熱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景天重重的點頭。

以前他可能不知道那溫熱是怎麼一回事，但自從陳琮把內勁傳給他後，他便明白過來，那時候，有人給他傳內勁，而那人很有可能，便是老頑童。

瞧得景天一臉明悟，老頑童直接坦白，“當年給你傳內勁那人是我老頑童，不過那內勁並沒有被啟動，而是沉睡在你丹田之中。”

老頑童那麼做，其實相當於把東西寄存在景天身上。

“你喝下藥水，再次壓制武者實力後，我幫你啟動內勁，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古武者，再加上接下來的訓練，必定能讓你殺死司馬峰。”

換了之前，景天一定因為老頑童的話感到高興，但是現在麼...

景天輕輕搖頭，否定了老頑童的好意，“已經不需要了。”

“為什麼不需要？”老頑童充滿疑惑。

景天閉上眼睛，隨即再次睜開，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被猩紅給侵蝕，而火鳳把這震撼的一幕，給完全看在眼裡。

緊接著，火鳳與老頑童，便聽見殺戮人格的景天囂張道:“因為，本殺神已經是古武者啊！”

伴隨著濃厚血腥殺意散發出來氣息，老頑童當即感受到，這的確是古武者的氣息，而且更是後天真境的境界。

僅僅一瞬間，老頑童興奮的臉色了立刻變得陰沉，他搖了搖頭，“你現在即便是古武者，但力量上，卻難以再進一步。”

不等殺戮人格景天開口，老頑童搶在前面說道:“把他換回來吧，我跟他說。”

下一刻，景天便恢復過來。

見景天眸子的猩紅消失，恢復黑白色，老頑童沉聲道:“不破不立，否則，你這輩子只能止步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