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1章 頓悟

二貨和龍傲天兩人，相繼破空而去後，去了另一個空間。

那個空間的時間流速，相對於地球而言，顯得非常緩慢。

對於在地球上的葉天而言，兩人只是離開了四十多天，但對於當事者二貨和龍傲天兩人而言，則在那個空間經歷了四十多年的滄海變化。

在那四十多年中，兩人在經歷無數殺戮的同時，也得到大造化，實力暴增，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後，當他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赫然從天而降，向天賦所在地飄落而下。

兩人的奇遇，令得葉天一頭霧水，同時也勾起了葉天極大的興趣，追問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

「武道昌隆，以武為尊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人人都能修煉，人人都是武者，人人如龍。」

龍傲天說出這番話時，語氣和神色間都露出掩飾不住的激動，「強大的宗門勢力，取代了國家王朝，整個世界都由宗門統治。

幾乎每一天都在為爭奪勢力地盤，大打出手。

那個世界，不斷在強者爭鬥中崩壞毀滅，然後又涅槃重生。

我總覺得，那是一個只為殺戮而生的世界。」

對於龍傲天的說法，二貨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沒錯，像俺這種地球人到了那種世界中，一開始根本無法適應。

俺也是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才逐漸習慣那個世界的規則。

要是時間能倒流的話，俺絕不願破碎虛空。

那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是啊，那個世界，我再也不想去了。」龍傲天深有感觸的附和著。

二貨和龍傲天兩人的表述，讓葉天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京城之行，在妙峰山下，與斜月大師正面交鋒時，斜月大師對另一個空間的描述。

當時的斜月大師也對另一個空間，充滿了恐懼和後怕，一再告誡葉天，千萬不要試圖打破虛空，進入另一重空間。

此時的葉天隱約明白了，斜月大師當時對自己的告誡，是什麼意思。

儘管他不知道斜月大師和二貨、龍傲天兩人，所在的空間，是不是同一個，但他卻能肯定，這三人所去的空間都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能讓人長生不死，可是那個空間的生存狀態，卻遠遠不是地球上所能接受的。

「自古以來，地球上的武者都在苦苦追尋武道的終極力量，打破虛空後，獲得長生不死的秘密。然而，只有真正去了另一個空間的人，才會明白另一個空間有多殘酷，那不是天堂，而是地獄。」

葉天深邃凝重的目光，望向天空的一抹流雲，頗有感觸的歎息道，「你們兩個也好，斜月大師也罷，都是從另一個空間回來的人。

或許，我們所在的空間，就是長生的樂土。

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習慣了長期抬頭仰望星空，以至於忘了低頭俯瞰腳下這片土地存在的意義。

我們人類，生來就在這片土地上，貿然進入其他空間，只會給自身帶來災難……」

話音未落，一道清朗激越的大笑聲，破空而來，迴盪在葉天等人所在的後花園內，緊接著一個非佛非道非凡，穿著奇裝異服的青年，從天而降，進入葉天等人的視野中。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半緣君。

葉天眉峰一挑，不解的問，「你不在山洞中與道侶修煉，跑來我這裡幹什麼？」

「有湮沒？給一根。」

半緣君並沒有直接回復葉天的話，而是理所當讓的伸手向葉天討要煙。

葉天沒好氣的掏出一盒煙，直接扔給半緣君。

半緣君迫不及待的點燃兩根煙，同時叼在嘴上，吧嗒幾口抽完後，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輕撫雙掌讚賞道：「邪神，你剛才那話，太精闢了，足以讓地球上的每一個修煉者，奉為至高名言，時時銘刻在心，以免忘了修煉的初衷。」

「去你大爺的，少他媽恭維我，我只不過是有感而發，不代表任何人，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跟我有個毛關係？」

葉天不屑的反駁道。

半緣君嘿嘿一笑，又掏出兩根煙點燃，叼在嘴上，吞雲吐霧著，俊朗得近乎於妖異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和尚，你修煉的初衷是什麼？」

二貨從涼亭裡的躺椅上，一躍而起，大大咧咧的問出心底的疑惑。

在這之前，二貨曾跟半緣君打過幾次交道。

半緣君吐出嘴上燒到半截的煙，用腳踩滅了，目光一撇，打量著二貨，半晌後，這才嚴肅認真的回應道：「泡妞打架，坑蒙拐騙。」

不知道半緣君底細的龍傲天，一聽這話，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有辱出家人的清譽，你這種佛門、道宗的敗類，真不知道你的兩個師傅，當年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收你為傳人。」

即便是當著半緣君的面，葉天也毫不客氣的吐槽半緣君的無恥言論。

而半緣君卻絲毫不生氣，反倒一臉坦然，很是莊嚴肅穆的再次開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說的確實是實話。

實不相瞞，這個初衷，小僧也是知道今天早上才突然頓悟的。

小僧苦苦修煉，追求武道極限的目的，一開始接受的是兩位師傅的教誨，要身兼佛道兩家之長，為去聖繼絕學，開萬世之太平。

後來，小僧追求的又是破空而出，成為不死不滅的存在。

可是，這一切終究都只是過往雲煙，並不是小僧真正想要的。」

看著半緣君一副多愁善感的矯情模樣，葉天忍不住再次開口嘲諷道：「我看你這是玩女人玩膩了，打算換個領域繼續玩吧。」

「不是的。」

半緣君又點燃兩根煙，輕吐著煙圈，含糊其辭的解釋道：「就在今早，小僧蹲茅坑時，突然想到人生苦短，重重愛恨情仇，不過是朝露而已，一旦晨光初照，就會很快消散。

與其追求虛無縹緲的另一重空間，獲得長生不死的秘密，倒不如低下仰望星空的頭，多看看一花一葉，一草一木的枯榮芳華，做點更有意義的事。」

葉天的好奇心被半緣君勾起，再次追問道：「你想做什麼有意義的事？」

「返回少林和峨眉，把另外一半各類典籍寶典參悟通透。」說出這話時，半緣君的臉上，泛起一層聖潔的白光，寶相莊嚴，猶如修煉有成的得道高僧。

葉天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一下子從椅子上跌落在地，極為狼狽的形象，惹得半緣君哈哈大笑，「你不相信小僧。」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擔心，從此以後，你會斷了很多佛道中人的活路，我勸你善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凡事別做的太過，你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吧。」

葉天哭喪著臉，語重心長的懇請道，「半緣修道半緣君，你與人間萬事萬物，都只有一般的緣分，你要是把緣分全部聚滿，我擔心會有天劫，降臨在你身上。

這件事情，你還是三思而行，別輕易忙著付諸行動。」

聽到葉天這話，半緣君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僵住，叼在口中的煙，也無聲的掉落在地，幾分鐘後，才似有所悟的衝著葉天深鞠一躬，「今生能遇到邪神你這樣的知交好友，真是小僧的一大幸事啊。」

葉天翻了個白眼，苦笑道：「切，對我而言，則是一場噩夢。」

一旁的二貨和龍傲天兩人，天賦有限，雖然將葉天和半緣君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交流，全部聽入耳中，但卻無法在短時間內領悟出兩人這番對話的深意，不由得面面相覷，一臉愕然。

「邪神，謝了，小僧去也。」

說話間，半緣君把手中還剩下半盒的煙，扔還給葉天後，身形躥起，跳到半空中後，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大和尚好像明白了什麼。」一頭霧水的二貨，喃喃自語著。

龍傲天摸著腦袋，追問道：「他明白了什麼？」

二貨一臉茫然，連連搖頭，嘶聲道：「不知道。」

目光一轉，二貨望向葉天，向葉天請教，「老大，你知道嗎？」

葉天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然後開懷大笑而去。

只有相顧愕然的二貨和龍傲天兩人，還留在後花園中，苦思冥想著先前葉天和半緣君兩人的對話。

「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呀。」

就在二貨和龍傲天兩人，陷入沉思中時，一道奶聲奶氣的清脆女聲，打破了兩人的思緒。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小咪渣正一臉歡喜的向兩人這邊跑來。

入住天府後的小咪渣，得到方媛以及眾女的精心照顧，儼然成了小公主，與當初跟在二貨身邊時面黃肌瘦，髒兮兮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自從二貨破空而去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小咪渣。

哪怕是回到地球這段時間裡，他也在忙著其他事，無暇與小咪渣見面。

看著粉妝玉琢般的小咪渣，二貨發出憨厚的大笑聲，將小咪渣摟入懷中，鬍子拉渣的臉，湊到小咪渣面前，笑道：「我還以為你入住天府後，就把俺給忘了。」

「哪能呢？我想爺爺了，你帶我回去看看他吧。」小咪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巴著，小聲開口道，「當初我離開他時，他口口聲聲說，會來看我，可是他卻一直沒來看我，這讓我好傷心。

他不來看我，那我就回去看他。」

二貨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馬王爺了，當即同意小咪渣的提議，跟葉天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後，抱起小咪渣就往半空中躥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雲天深處。

龍傲天一聲長歎，江城這邊的事，告一段落，他打算盡快回京。

這兩天龍靈珠一直打電話給他，催他趕緊回京，說是要把天門之主的重任，交還給他。

他破空而去的這段時間裡，天門在龍靈珠的統領下，實力倍增，勢力範圍擴充了數倍，儼然已成為京城第一的江湖勢力。

龍靈珠作出的成績，讓他自愧不如。

以龍靈珠的領袖能力，比他更適合統領天門。

這兩天，他也一直在思考，該以什麼方式將天門之主讓給龍靈珠。

兩天後，龍傲天離開江城回京。

而葉天則在龍傲天乘坐的航班起飛後，接到遠在的京城的龍靈珠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龍靈珠，非常興奮的告訴他說，他要把天門之主還給龍傲天，然後她就離開京城，來江城的天府，與他長相廝守。

這讓葉天在深感意外的同時，也感到很高興。

事實上，在這之前，龍傲天並沒有跟葉天說起，龍靈珠打電話催他回京的事。

「到時候，我派人開專機來京城接你。」

能和龍靈珠朝夕相處，葉天當然很願意，向龍靈珠做出承諾。

在他看來，龍靈珠擔任天門之主，只是暫時的，如今龍傲天已經歸來，龍靈珠肯定要把手上的權力，交換給龍傲天。

兩人又雜七雜八的談了一些未來的事後，這才戀戀不捨的掛斷電話。

而就在四個小時後，葉天收到最新情報顯示，龍傲天搭乘的航班，在飛臨京城上空時，遭遇嚴重霧霾，以至於撞上一座山峰，機毀人亡，機上一百多人，全部遇難。

龍傲天的名字，也在遇難人員的名單之列。

收到這個消息時，葉天渾身顫抖，如遭雷擊，手機直接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他眼前一黑，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幾個小時前，是他親自開車把龍傲天送到江城機場，目送龍傲天乘坐的飛機，飛出江城的上空，然而幾個小時後的現在，龍傲天卻命喪黃泉，與他陰陽永隔，這種生離死別，讓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而遠在京城的龍懷空和龍靈珠父女二人，在接到龍傲天遇難的消息時，當即暈倒在地。

整個天門，籠罩在一片淒風苦雨中。

在這之前，天門成員都知道龍傲天只是去了另一個空間，終有一天，還會回來。

正是心存這樣的希望，他們才選擇留守天門，聽從龍靈珠的調遣。

而現在，龍傲天的死，已是不爭的事實。

這讓絕大多數的天門成員，心灰意冷，將近有三分之一的成員，紛紛脫離天門，退隱江湖，再也不過外界紛爭。

葉天則在事發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內，來到天門，見到神情憔悴的龍家父女二人。

一見到葉天到來，龍靈珠就撲到葉天懷中，淚如泉湧，連聲埋怨自己，不該催促龍傲天回京，龍傲天要是不回京的話，也就不會遭到這場無妄之災了。

葉天連聲安慰著龍靈珠，等到龍靈珠停止哭泣後，向龍家父女二人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這場事故，發生得太過蹊蹺，這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我來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

聽葉天這麼一說，龍家父女二人也覺得這場事故，並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逐漸恢復理智的龍懷空，沉吟道：「新聞上說，傲天乘坐的飛機是遭遇嚴重霧霾，視線受阻，才與山峰相撞的。

可是，這段時間，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哪來的霧霾？

難道說，這突如其來的霧霾，就是釀成這起事故的罪魁禍首？」

葉天深以為然的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我打算到現場看看，或許我的神通，能夠感悟出當時發生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

淚眼朦朧的龍靈珠，一臉堅定不移的神情，很認真的開口道。

葉天不忍拒絕龍靈珠的意願，只能帶上龍靈珠。

而龍懷空則必須留守在天門。

這個時候的天門，內憂外患，人心離散，他不能離開。

半個小時，在龍靈珠的指引下，葉天和龍靈珠兩人，出現在事發現場三里外的一處村莊。

村莊的地勢非常高，從村莊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與飛機相撞的山峰。

半山腰的位置，樹木折斷，以及火燒後的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

現場周圍一公里，已經被有關部門封鎖，禁止無關人員靠近。

以葉天的眼力勁兒，別說是相隔三里的距離，即便是相隔三十里，他也能看清事發現場的每一個細節。

一到村莊，看見山峰時，葉天的「天眼通」和「宿命通」，就在瞬間啟動，兩大神通同時鎖定在山峰周圍數里之內，對這個範圍內的一草一木，進行全範圍的仔細勘察和搜索，感悟事發前後發生在這裡的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