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0章 古怪的瓶子

芳心猶如小鹿亂撞般的顏如雪，羞澀的紅著臉，晶亮的眼眸，向四周悄悄打量著，沒見到其他人在場，這才鼓足勇氣，在葉天臉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說吧。」

顏如雪不容置疑的冷聲道。

葉天收斂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態，一本正經的回應道：「你沒說錯，無塵道人的死，或許還真有可能與鬼有關。」

「什麼意思？」

顏如雪心裡咯登一跳，下示意的追問道，「難道湖裡真有水鬼潛伏？」

葉天深吸一口氣，將他剛才施展神通，感悟到的情況，向顏如雪說了一遍。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葉天擔心會嚇到顏如雪，於是緊緊的攬著顏如雪的纖腰。

「你不用害怕，即便對方真是鬼，我也要把它揪出來，還小黃一個清白。」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葉天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顏如雪的肩膀。「從水中升起的黑影，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我也無法定義對方究竟是什麼來路。」

要不是這段時間以來，經歷了種種超出想像範疇的事，顏如雪真有可能被葉天剛才提到的事，嚇得癱軟在地。

定了定神後，顏如雪故作平靜的問，「接下來，那你打算怎麼做？」

葉天笑了笑，指著數百步外的湖中心，「我的『天眼通』看到了湖底的淤泥中，掩埋著一個瓶子，我想先把瓶子打撈上岸，看看瓶中的秘密。」

「看樣子，你是真正領悟了小黃那句話的涵義。」

顏如雪意有所指的感歎著，她望向葉天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崇拜和敬仰。

葉天邪魅一笑，「你不用這麼崇拜我，我只是個傳說。」

心事被葉天一語道破，這不免讓顏如雪感到有些尷尬，於是，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葉天。

葉天語重心長的吩咐顏如雪，「你乖乖在岸上等我，別亂跑，我很快就能上岸。」

他的「天眼通」不僅看到了埋在淤泥中的瓶子，更能鎖定到瓶子所在的具體方位。

而當葉天潛入水中，向著瓶子所在的地方，一步步靠近時，他卻突然發現，瓶子像是某種活物，竟然會動。

每當他向瓶子靠近一米時，瓶子像是能感應到他存在似的，嗖的一下，向前瞬移十米。

葉天微微蹙眉，索性不再向前靠近，引動意念，手腕一翻，龍筋從掌中倏然飛出，劈波斬浪，閃電般將五十米外的瓶子，牢牢拴住。

「彭彭彭……」

瓶子瘋狂的掙扎著，試圖掙脫龍筋的束縛，震得整條龍筋所經之處的水域，劇烈的顫抖起來。

葉天大驚失色，若不是龍筋可剛可柔的強度，再加上他無窮的力量，瓶子早就掙斷龍筋而去了。

如此一來，愈發讓葉天斷定，掩埋的淤泥中的瓶子，不是凡俗之物。

而站在岸邊的顏如雪，藉著慘白的月光，能夠清晰的看到，此時的湖面上，波浪滔天，水花四濺，整個湖面像是炸開了鍋似的。

她大聲的呼喚著葉天的名字，然而卻始終聽不到葉天的回復。

就在她打算潛入水中，一探究竟時，「嘩啦」一聲水響，緊接著一道巨浪沖天而起，葉天猶如神祇般，站在浪頭，從水中衝起，然後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一根龍筋牢牢綁在手腕上，龍筋崩得筆直，另一端則還深入水中。

「你怎麼樣？沒事吧？」

一見到葉天，顏如雪頓時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不等葉天開口，她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聲。

葉天緩緩搖頭，並沒有回應她，而是發出一聲咆哮，拽起龍筋，疾風般向跑向十幾步外的一株榕樹。

將龍筋纏繞在五人合抱粗的樹幹上，這才鬆了口氣，而龍筋則比先前崩得更加筆直，發出「嗡嗡……」的蜂鳴聲。

整個水面上，「辟辟啪啪」的響聲，不絕於耳的迴盪著，細浪翻騰，水花四濺，像是在水下存在著某種恐怖的生物。

顏如雪心中害怕，趕緊跑到葉天，詢問水下的情形。

葉天把他剛才在水中看到的一切，簡明扼要的跟顏如雪說了一遍。

顏如雪聽後，再次感到不可思議。

「水裡的瓶子很大嗎？」

顏如雪好奇的問。

葉天抬手比劃了一下，解釋道：「跟市面上常見的啤酒瓶差不多大，我倒要看看這個瓶子，還能鬧出什麼蛾子。」

說話間，「嘎吱……嘎吱……」的悶響聲，從樹幹裡傳來，整棵樹都在劇烈顫抖，纏繞在樹身十圈的龍筋，此時已經完全勒進了樹幹，整棵樹都被扯彎。

再這麼下去，整棵樹就會被扯斷。

這一幕，幸好是發生在夜晚，要是在白天的話，恐怕又會引起新一輪的恐慌。

葉天示意顏如雪走遠一點，然後雙手握緊龍筋，吐氣開聲，雙足猛地踩在地面，一雙膝蓋頓時陷入地面，然後一點點將龍筋往地面拖拽。

兩分鐘後，「轟」的一聲水響。

緊接著葉天覺得手上一輕，用力過猛的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直接向後仰面倒地。

一個瓶子，從水中飛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向他砸了過來。

百步之外的顏如雪，情急之下，催動起全部功力，身形爆閃，在千鈞一髮之際，將瓶子扣在手中。

此時，瓶底距離葉天的臉，不足兩公分。

葉天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拍拍胸口，自嘲般笑道：「剛才要不是有你，我這英俊帥氣的臉蛋，肯定被毀容了。」

顏如雪黛眉輕蹙，愈發感到疑惑不解，被她扣在手上的瓶子，與普通的啤酒瓶，真沒什區別，也沒多大重量，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敢相信，幾分鐘前，就是這只瓶子，震得整個湖面波浪滔天。

「這是怎麼回事？」

顏如雪晃動著手上的瓶子，向葉天提出質疑，轉念一想，說出自己的猜想，「是不是離開了水之後，這只瓶子就會變得平平無奇？」

葉天翻身坐起，衝著顏如雪豎起大拇指，深以為然的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只瓶子，應該是遇水而生，離水而死，就像水生的魚類。」

說話間，葉天敏銳溫潤的眼神，目不轉睛的鎖定在瓶子上。

這只瓶子，通體綠色，若不是瓶身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雲紋，以及蚯蚓狀的符咒，這瓶子與啤酒瓶，沒什麼區別。

「天眼通」的透視目光，竟然無法看穿瓶內的情景，這倒是出乎了葉天的意料。

在瓶口處，堵著一個木塞。

顏如雪的眼神，也落在木塞上，小聲徵詢葉天的意見，「要不要打開看看？」

「要，當然要，費了那麼大力氣，把瓶子撈上來，肯定要打開看看，不然的話，我豈能甘心？」

說著話，葉天把瓶子從顏如雪手上搶過來，然後吩咐顏如雪站在自己身後。

顏如雪知道，葉天這是為自己好。

「一定不會有事的。」

顏如雪喃喃說著話，站在葉天身後，屏氣凝神的望著葉天手上的動作。

葉天壓制住狂跳的心神，幾次深呼吸後，這才鼓起勇氣，將木塞打開。

在木塞脫離瓶口的剎那間，瓶子再次變得沉重如山嶽，他根本拿不住，只能放手。

「砰……」

瓶子還沒落地，就在距離地面不足三十公分的空中，爆碎成渣。

與此同時，一縷輕靈縹緲的黑煙，從瓶口飄出，懸浮在葉天五步之外。

一見到黑煙幻化成的人形後，葉天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失聲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把自己的元神，封印在瓶子裡。」

人形黑煙衝著葉天點了點頭，然後向著遠方，緩緩飄去。

顏如雪瞠目結舌的望著飄遠的黑煙，半晌後，才疑惑不解的向葉天問起，「你……你知道黑煙的來歷？」

「知道。」

葉天一聲長歎，「他這次重現江湖，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其實，與這道黑煙有關聯的人，跟你的關係，還不錯。」

顏如雪愈發感到一頭霧水，瞪大眼睛，望著葉天。

而葉天卻是氣定神閒的笑了笑，一邊穿衣服，一邊回應道：「稍後，在回家的路上，我會把我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你。」

——

一直關注著葉天一舉一動的鬼僕，再次來見卓王孫。

「有什麼最新進展？」

一見到鬼僕的到來，卓王孫就趕緊迫不及待的開口問。

鬼僕滿臉的疑惑表情，澀聲將他收到的最新情報，匯報給卓王孫。

卓王孫聽完後，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邪神竟然從湖底的淤泥中扯出一個瓶子，而且還從瓶子裡放出一個元神，這讓我有種聽天方夜譚故事的感覺。」

卓王孫眉峰緊蹙，意味深長的喃喃感慨著。

鬼僕長出一口濁氣，再次憂心忡忡的開口道：「幾個眼線，把這件事告訴我時，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由於擔心被邪神察覺到，我派出的眼線，只能遠遠的監視葉天的舉動，並不敢靠近他，以至於沒能聽到邪神和顏如雪的對話。

但他們卻能從現場的情況判斷出，從瓶子裡非常的元神，似乎還是邪神的老相識。」

卓王孫再次愣住，輕撫著額頭，陷入了沉默。

他這些年的遊歷，可謂是見多識廣，有著非常豐富的見識，然而卻從沒聽人說過，元神能夠與身軀分離，封印在瓶子裡的奇事。

「不要再關注這件事了，對我們而言，沒多大意義。」

卓王孫當機立斷，再次做出決定，對鬼僕吩咐道，「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做的就是全力備戰，三天後，與邪神決戰。

你的任務則是把禁忌藥水，完好無損的送到我手上。

『撒旦十八殺』在此期間，全部入定閉關，到時候，隨我一起出戰。」

鬼僕重重點頭，領命而去。

——

青陽區警局。

儘管黃堅曉主動承認自己就是殺人兇手，而且還要求徐浩東將他當成犯人對待，徐浩東卻不敢真把黃堅曉當成罪犯。

常規的訊問結束後，徐浩東親自將黃堅曉安排在一間空置的儲物室內。

他深知，以黃堅曉的修為，黃堅曉若是想走，別說是警局的看守室，就是固若金湯的監獄，黃堅曉也能來去自如。

直到現在，徐浩東還一直陪在黃堅曉身邊。

外面，早已是夜色沉沉。

黃堅曉始終瞇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打瞌睡，還是在入定修煉。

徐浩東也不敢開口說話，更不敢弄出半點聲響，生怕打擾了黃堅曉的心境。

黃堅曉的眼眸，突然在這一刻睜開。

眼底深處，精光爆射，燦若星辰，從椅子上長身而起，直面向窗外月朗星稀的夜空。

他的眼神，像是能穿透時空，神秘深邃，睿智溫潤。

徐浩東見狀後，也緊跟著站起身，悄無聲息的來到黃堅曉面前。

黃堅曉的目光，望向湖心亭公園所在的方向。

「大師兄果然參悟了我那句話的意思，大師兄就是大師兄，我，不得不服……」

喃喃聲音，從黃堅曉口中，傳徐浩東耳中，令得徐浩東愈發感到懵逼。

他雖然知道黃堅曉說到的那句話，十有八九就是指「雲在青天水在瓶」，但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始終想不明白。

「小黃，只要葉先生能找出真兇，我肯定在第一時間內釋放你，現在把你關押在警局，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徐浩東若有所思，趕緊向黃堅曉表明自己的態度，「防人之口勝於防川，畢竟人言可畏啊。」

黃堅曉點點頭，雲淡風輕的回應道：「我知道你的難處。

事成之後，我大師兄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你要做好離開這個崗位的心理準備。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將會接替卓東來，成為整個西河省警界的一把手。」

驚喜交加的徐浩東，大張著嘴巴，難以置信的打量著黃堅曉，半晌後，才嘶聲道：「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黃堅曉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徐浩東則激動得渾身顫抖，恨不得跪倒在地，向黃堅曉表示謝意。

在確認黃堅曉這話的真實性後，徐浩東興奮得滿臉紅光，嘴唇哆嗦著，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始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夢寐以求的陞遷理想，終於看到了一線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