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2章 這是不知死活的節奏

與卓王孫面對面的交談，令得葉天和顏如雪兩人，在這之前，所有的擔憂，全都一掃而空。

不是因為葉天畏懼卓王孫的實力，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與卓王孫動手，以免傷了和氣，讓卓東來夫婦的在天之靈，難以安息。

所以他才以雷霆手段，滅了七個家族，避免七個家族，挑撥離間，從中作梗……

想到這兒，葉天又把卓東來夫婦被殺的全過程，以及牽扯到的相關人物，鉅細無遺的告知給卓王孫。

在他看來，卓王孫有權知道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葉天整整用了十分鐘，才把整個時間解釋清楚。

聽完葉天的解釋，卓王孫一聲長歎，雙手掩面，修長的身軀輕顫著，情緒略顯失控，半晌後才逐漸恢復如常。

「我真的沒想到，我的父母之死，竟然還牽扯到這麼人，要不是你跟我說這些，這輩子我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卓王孫深有感觸的喃喃道，突然話鋒一轉，向葉天提出質疑，「大哥，你昨夜滅了江城境內的七個家族，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他們在我父母之死一事上，大作文章？」

葉天點頭承認。

卓王孫蹙眉道：「你這麼做，會不會遭人非議？說你是因為心虛，才不得不殺人滅口，隱瞞真相？」

葉天愣了下神，他根本沒想到，卓王孫竟會問出這種話。

「只要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就行了，其他人愛怎麼說，那是人家的事，我也管不了那麼多。」葉天聳聳肩膀，故作輕鬆的莞爾笑道。

卓王孫輕拍著雙手，沉吟道：「人言可畏，防人之口勝於防川啊。」

「莫非你有良策？」葉天心念一動，有些好奇的追問道。

卓王孫深吸一口氣，豎起一隻手掌，然後做了個向下劈斬的動作，神色陰鷙決絕，沉聲道：「殺無赦！

凡是有可能說出非議言論的人、家族、世家，一律殺無赦，絕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只有這樣，你我兄弟才能高枕無憂。

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一勞永逸。」

葉天沉默不語，腦海中卻是念頭起伏百轉，在跟卓王孫接觸的這短短幾十分鐘時間內，卓王孫已是兩側露出殺氣。

直到這一刻，葉天不得不承認，卓王孫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羸弱的少年郎，現在的卓王孫舉手投足間就能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存亡。

反倒是自己，還一直傻傻的認為，卓王孫還是當年的卓王孫，與當年一樣的單純善良……

「這世上的芸芸眾生，你能殺得了幾個？」葉天很好的掩飾住內心波瀾起伏的情緒，意味深長的問。

卓王孫毫不猶豫的回應道：「能殺一個是一個。」

葉天為之語塞，不知該怎麼回復卓王孫這話。

「大哥為了防止別人亂嚼舌根子，不是也滅了七個家族嗎？」

卓王孫精光灼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鎖定在葉天臉上，「為什麼要我殺人滅口就不行呢？

難道說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世間真有這道理嗎？」

說到最後幾句話時，卓王孫篤定平靜的神色，突然間變得激憤狂躁起來，與先前的形象氣質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滿心惶恐不安的顏如雪，下意識的悄悄握緊葉天的手。

葉天卻依舊氣定神閒的望著卓王孫，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房中的氣氛，頃刻間變得詭異肅殺起來。

道道肉眼可見的殺氣，在空氣中，猶如怒潮般翻捲縱橫，嘯聚成風。

尖銳刺耳的破空聲，此起彼伏的響成一片，迴盪在房中。

誰都沒想到，原本交談甚歡的局面，竟然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葉天只是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房中的異象，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卓王孫的實力，在同齡人中，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級的強者。

但卻根本不是葉天的對手。

葉天有把握在三招之內，擊敗卓王孫。

十招之內，打爆卓王孫。

「小卓，我能理解你痛失雙親的心情，但還是不要被情緒控制了理智。」

葉天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然後牽著顏如雪的纖手，從沙發上起身，向門外走去。

卓王孫快步追上兩人，又叫了一聲「大哥……」

這次，葉天卻沒搭理卓王孫，而是帶著顏如雪揚長而去。

頹然站在門口的卓王孫，神色恍惚，嘴角哆嗦著，望著葉天和顏如雪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卓少……」

鬼僕躬身站在卓王孫身後，雙手捧著一件貂皮大衣，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輕聲道，「天氣轉涼，您該增加衣服，御寒保暖了。」

說話間，鬼僕手腳麻利的將大衣披在卓王孫身上。

卓王孫吐出一口濁氣，豁然轉身凝視著鬼僕，卻什麼話也沒說。

鬼僕目光一轉，當即明白卓王孫的心思，小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請卓少放心。」

話音一落，鬼僕身形晃動，頃刻間消失在空氣中。

鬼僕離去後，卓王孫「砰」的一聲關上門。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全是冷汗，臉色鐵青，嘴唇發紫，雙眼翻白，緊咬的牙關格格作響，身子劇烈顫抖，猶如抽風。

然後摔倒在地，原本修長高大的身軀，蜷縮成一團，像是正在經受某種巨大痛苦的折磨，喉嚨中發出猶如野獸般「荷荷荷……」怪異聲響。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的嘴唇就被牙齒咬破，鮮血淋漓，身上的衣服也隨時被撕裂成碎片，露出一具古銅色的身軀。

他的每一寸皮膚，似乎都在燃燒，閃爍著斑斑點點的血紅色光芒，而且在他的皮膚下，似乎還誕生出無數條拇指粗細的蛇，亢奮瘋狂的游弋穿梭著，所到之處，都令得他的皮膚匪夷所思的向上突起……

站在私人會所外的葉天和顏如雪，對望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浮現出的無奈目光。

「大老婆，實在不好意思，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我也沒想到事態竟會發展到這一步。」

葉天拉起顏如雪的纖手，兩根手指在她光潔白嫩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真摯誠懇的向顏如雪表示歉意，「我和小卓之間，必有一戰。

這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我本想息事寧人。

可是，他卻一意孤行。

大老婆，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收拾卓王孫這個小角色，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只是不想讓卓東來難堪。

既然卓王孫不知死活，那就怨不得我對他不客氣了。」

顏如雪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冷哼道：「你就這麼肯定，卓王孫已經站在了你的對立面？」

「很肯定。」

臉色沉重的葉天，很認真的點頭回應道：「他和我的仇怨，不是因為卓東來夫婦的死，而是因為殺人滅口這個理念。

理念不同，難免就要發生衝突。

到了他和我這個層次的修煉者，一旦發生衝突，就會演化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顏如雪雖然已經踏入武道修煉的領域，但對武道領域中的很多事，並不清楚，此時葉天這話，讓她半信半疑，陷入沉思。

「走吧，回去了。」

葉天拍拍顏如雪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苦笑道，「下次我再跟卓王孫見面之時，就是生死惡戰之際。」

「就沒有別的辦法化解你倆之間的衝突嗎？」顏如雪目不轉睛的盯著葉天，憂心忡忡的問。

葉天搖頭，坦然道：「沒有。」

顏如雪發出一聲歎息，不再言語。

兩人打開車門，剛要上車時，從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尖銳淒厲的呼聲，「救我，救我，他們是人販子，他們是人販子……」

葉天心念一動，這個聲音，似乎在哪兒聽到過，非常的耳熟，只是一時間他卻又想不起來。

循聲望去，只見數十米外的人行道上，圍著十幾個男女，場面混亂不堪。

「我過去看看。」

葉天對顏如雪說了一句話後，身形一閃，瞬移到數十米外的事發現場。

顏如雪有些無語的哼了一聲，拉開車門，坐進車裡，暗生悶氣。

葉天擠進人群，看到眼前的場面時，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同時也感到一陣慶幸，幸虧自己多了個心眼兒，不然的話，後果勢必不堪設想……

——

名苑華府。

臥室裡的程蝶衣，剛結束與宋昊晨的通話時，千面突然從平靜的空氣中，幻化而出，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

程蝶衣頓時心神俱寒，手足無措，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若木雞般，愣在原地，短暫的失神後才逐漸回過神來，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顫聲道：「千面，你……你聽……聽我……聽我解釋……不是……不是你想的……想的那樣……」

千面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端詳著惶恐不安的程蝶衣，嘻嘻笑問道：「你剛才這電話，是打給宋昊晨吧？

你跟宋昊晨的通話內容，我全都聽到了。

你分明就是個安插在葉天哥哥身邊的臥底。

不僅如此，你接近葉天哥哥，還另有圖謀。

就連我這種演技派，也不能不承認，你的演技真的很牛逼。

竟然騙取了我和葉天哥哥的信任。

但，只要是狐狸，終究是要露出尾巴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另一個目的就是……」

說話間，千面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外套，然後又把裡面的貼身衣物解開，將整個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中，只有兩座初具規模的雲巒，還遮掩在粉色的罩子內。

做出這樣的舉動，千面的臉上沒有半點難為情的神色，反而平靜溫和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千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程蝶衣後，又氣定神閒的將兩根手指探入雲巒間的淺淺溝壑裡。

從溝壑裡摸出舍利子後，千面再次開口道：「你就是為了得到這個東西，所以多次在我的房中，翻箱倒櫃的尋找。

甚至故意與夢夢套近乎，希望能從通過夢夢，從我這裡打探到舍利子的珍藏之處。」

看著千面手中，那枚閃爍著淡淡華光的舍利子，程蝶衣的一顆心，頃刻間沉落到谷底。

她的任務……

失敗了！

她的命……

也將終結！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呀？」千面感慨道。

說話間，握緊手中的舍利子，事實上，她也擔心程蝶衣會突然暴起，強奪舍利子。

她的另一隻手，則落在程蝶衣嬌嫩白皙的臉蛋上，輕輕摩挲著，「哪怕你想破腦子，也想不到，我竟然會把舍利子藏在溝溝裡。

雖然我的溝溝並不算很深，但這個部位卻是收藏舍利子的最佳之處。

我能時時刻刻的將舍利子帶在身上，誰也奪不走。

這段時間裡，你都跟我同床共枕，可是你卻想不到，你要的東西，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唉，你這是何苦呢？

幹啥不好，偏要給人當臥底。」

千面的話還沒說完，程蝶衣身上的三十六處穴道，就被千面全部封印，除了能開口說話外，半點也動彈不得。

「我的身份和目的，既然已經被你揭穿，我也無話可說，你殺了我吧。」

絕望的程蝶衣，直截了當的開口求死。

千面抬手輕拍著程蝶衣的臉蛋，笑吟吟的調侃道：「喲呵，這麼大義凜然吶。

還真有幾分女英雄的風采。

今兒你落在我手上。

想死？

哼，哪有那麼容易？

我要一點一點，慢慢的折磨你。

用牙籤刺入你的手指甲和腳指甲，然後再用鐵簽子，刺遍你的全身，最後在你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處灑滿鹽。

只有這樣懲罰你，我胸中的這口惡氣，才能稍微消散一些。」

千面每說一句聲情並茂的話，手指就在程蝶衣身上，或輕或重的戳一下。

這讓程蝶衣的意志，在瞬間崩潰，兩行熱淚奪眶而出，頃刻間就已是淚流滿面。

當著程蝶衣的面，千面又輕車熟路的把舍利子放回到胸前的溝溝裡，然後穿戴整齊，這才好整以暇的坐在程蝶衣身邊。

「求你了，殺了我吧。」

程蝶衣再次楚楚可憐的哀求著。

千面晶亮的眼眸，嘰裡咕嚕一通亂轉，滿臉的邪氣，嘿嘿笑道：「我又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幹嘛要殺你？

我只是要把你折磨致死。

誰叫你欺騙我的？

枉我當初對你那麼好，還把你當成好姐妹。

你卻這麼對我。

你知道我有多桑心嗎？」

口中說著話，千面故作誇張的把腦袋靠在程蝶衣的胸前，又是磨，又是蹭的，誰也不知道她這是在佔便宜，還是在向程蝶衣訴說她內心的鬱悶和悲傷。

如此一來，程蝶衣不只是淚流滿面，更是滿臉緋紅，羞澀得無地自容，偏偏現在的她，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逆來順受的任由千面在她的關鍵地帶，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