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憐星突如其來的離去，似乎早在傑克的意料之中。

瞇著眼睛的傑克，意味深長的望著憐星離去的方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傑克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饒有深意的一句感慨，剛出口，一道馥郁迷人的幽香，就從遠方的空氣中，鑽入他的鼻中。

令得他神色一凜，手忙腳亂間，趕緊跪倒在地。

滿是惶恐不安的眼神，心驚膽戰的望向幽香傳來的方向。

此時的傑克，整個人儼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渾身猶如觸電般顫抖著。

牙關格格打顫。

渾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膚，都佈滿了冷汗。

瞬間將衣物浸得濕透。

再沒一寸乾燥的。

與先前篤定從容的神態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幽香氣味，越來越濃郁。

弄得像是化不開的夜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

傑克的心跳也愈發的加速狂跳。

隨時都有可能跳出腔子。

這種恐怖的感覺。

令他忍不住想要從天台一躍而下，跳樓自殺。

但他更清楚的是……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想死——

對方，也絕不會讓他如願！

幽香的主人，遲遲不肯現身。

這對傑克而言，絕對是痛苦的煎熬。

汗出如漿的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現身。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

等！

————

天門總部。

一觸即發的戰況，令得所有人，噤若寒蟬，心臟狂跳。

整個現場，將近兩千雙眼睛，全都集中在葉天和顧惜春兩人身上。

一個是傳說中無所不能得像神一樣的不死邪神。

一個則是閉關百年，重出江湖的骨灰級絕世強者。

兩強相遇，勢必將會爆發出驚天動地的交鋒。

從山下傳來的炸彈爆炸聲響，連續不斷的傳來。

龍傲天手上的對講機裡，不斷傳來駐守在各道封鎖線上的求援聲。

「傲天哥哥，這裡交給葉天哥哥，你跟我下山，我們一起攔截顧家那幫不長眼的狗東西。」

千面望了望葉天，見葉天並不說話，於是小聲對龍傲天提出自己的建議，「別再猶豫了。

來犯之敵都已經突破第五道封鎖線了，再不攔截的話，你們天門就完蛋啦。」

龍傲天面露為難之色。

整個現場，沒有誰比他更著急。

身為天門之主，卻不能及時組織力量，對抗顧家的死士，反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的兄弟被殺。

這讓他痛徹心扉，心如刀割！

但沒有葉天的回復，他也不敢輕易回復千面的提議。

畢竟他們父子二人，先前曾口口聲聲的承諾過，以葉天馬首是瞻，聽從葉天的調遣。

他不能自食其言……

定了定神後，龍傲天向葉天投去徵詢意見的目光。

葉天並沒有說話，只是衝著龍傲天比了個「ok」的手勢。

龍傲天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濁氣，小聲對身邊的龍懷空道，「父親，這裡就交給您了。」

面色凝重的龍懷空，也是心急如焚。

事實上，他也想下山攔截顧家死士。

但因為對葉天有過承諾，所以只能心亂如麻的留守在天門廣場。

「去吧。」龍懷空衝著龍傲天點了下頭，目光一轉，望著千面，「多謝柳小姐。」

千面一翻白眼，灑脫不羈的回應了一句，「謝個屁。」

說話間，千面的身形，已經化成了一道水流，疾風閃電般，穿梭游移的在空氣中，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龍傲天剛要拔足飛奔時，葉天的聲音凝成一線，傳入他的耳中，「將廣場上的兄弟，全部帶下山，這裡由我鎮守。

我保證決不讓顧家死士，踏入廣場正中半步！」

頓了頓，葉天凝成一線的聲音，又傳入龍懷空耳中，「老龍，你也下山，這裡交給我。」

龍家父子二人，對望一眼，對葉天愈發的感激，無聲的衝著葉天，遙遙抱拳拱手。

龍懷空雙足蹬地，身形騰空而起，形如飛鳥般，率先越過數百米的廣場上空，從顧家死士集結的廣場邊緣，一閃而逝消失在空氣中。

「兄弟們，跟我衝！」龍傲天衝著身後的一千多號人，大手一揮，厲聲狂吼。

在龍傲天的率領下，天門廣場的所有機槍手，除了四角瞭望塔上的槍手，原位不動之外。

其餘人，全部跟在龍傲天身後，繞過顧家死士所在的方向，從另一側迂迴下山。

喊殺聲，震天動地，撼人心神。

眨眼間，偌大的天門廣場就只剩下凌空懸浮的葉天，以及站在地面的黃堅曉。

駐守在瞭望塔內的十幾個槍手，連連擦著冷汗，不斷深呼吸著，讓自己保持鎮定冷靜。

手中的機槍，對準廣場外圍的顧家死士。

雖然也知道，子彈未必能對顧家死士構成強大的威脅。

但身為槍手，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舉動……

這個時候的黃堅曉，已經放下了始終捧在手中的魚缸。

雙手和目光都低垂著，臉上掛著虔誠專注的神色，目不轉睛的凝望著缸裡的兩條神魚。

這時，一直踩踏顧家死士肩頭的顧惜春，身形一晃，沖天而起，也懸浮在半空中，與葉天遙遙對峙。

「邪神，上天有好生之德！」

顧惜春揚聲開口道，「看在都是武林一脈的份兒上。

老夫大發慈悲，願意給你一個謝罪自殺的機會。

既然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老夫第五代族人顧正平，死在你的手上。

你就得償命。

他是個從沒修煉武道的普通人。

你連普通人都殺，這是老夫不能容忍的。

倘若他是武道中人。

他死在你手上。

老夫無話可說，那是因為他學藝不精。

死了，也是活該。

老夫給你機會，你要珍惜。

否則，你會死得很慘很慘！」

顧惜春的每一個音符，都蘊藉著對葉天無盡的恨意。

滿臉的怨毒神色。

葉天濃眉上揚，不屑的冷哼道：「謝罪自殺？怎麼個謝罪自殺法？」

「跪地磕頭三十個，大聲懺悔十遍，說：

你不該殺死顧正平。

你有人生養沒人教。

你罪該萬死，願意以命抵命。

你死之後，心甘情願為顧正平當牛做馬，來世繼續給顧正平當一條聽話的狗！」顧惜春聲若洪鐘，擲地有聲的解釋道，稍作沉吟後，又補充道，「你自己打斷自個兒的手足四肢，然後自廢神通，毀掉元神，自行爆體。」

葉天蹙著眉，一言不發。

他的神態反應，落入遠處的顧家死士眼中，頓時引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咒罵羞辱聲……

「邪神，趕緊動手，自我了斷，在顧家老祖面前，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顧家老祖生性仁慈，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應該心存感恩，別辜負了老祖的期望。」

「顧家老祖給你謝罪自殺的機會，是給你面子，別他媽不識抬舉。」

「不管你在別人面前，多麼牛逼囂張，但在老祖面前，也得言聽計從，俯首帖耳的聽老祖的命令。」

「老祖叫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

……

顧家死士七嘴八舌的叫罵聲，起此彼伏，連成一片的迴盪在空氣中。

在他們看來，有生之年，能夠親口大罵邪神那種傳說中的神級人物，這輩子也不算白活。

在這之前，他們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能咒罵邪神。

所以，眾人越罵越起勁，越罵越興奮，恨不得用口水將葉天淹死。

眾人滿面紅光，心中大呼得意過癮。

因為實力不如邪神。

所以打不過邪神。

但在顧家老祖的庇佑下，卻可以破口大罵邪神。

將邪神罵得體無完膚。

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勝利！

以葉天的閱歷和見識，他當然知道這幫人的用意。

「唉……」

帶著無盡鄙視的輕歎聲，從葉天口中發出，懶洋洋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向眾人。

他的眼神中，似乎蘊藉著萬千重巍峨的山嶽，深沉厚重，有千萬斤的力量，悄無聲息的一下子，壓在眾人的心頭。

前一秒還興奮如狂，破口咒罵的眾人，突然間感覺到胸口沉悶，猶如被灌注了水銀。

到了嘴邊的罵聲，也戛然而止。

有的雖然大張著嘴巴，但卻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有的緊閉著嘴巴，似乎被速干膠粘住了雙唇，令他們無法張開。

眾人的臉上，全都浮現出驚恐、畏懼、後怕、不安的神色，滿臉慘白，毫無血色，渾身哆嗦著，甚至還有一些人，雙股顫顫，直接嚇尿。

此刻的顧家五百號死士，彷彿遭到某種強大的神秘魔法，鎮壓住了心神。

與先前躍躍欲試的神態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

很多人的衣服，剎那間就被冷汗浸濕。

就連懸浮在虛空的顧惜春，也不由得微微蹙眉。

他也沒想到，葉天的音波攻擊力量，竟然如此之強悍。

僅僅只是一個音符，就讓五百號死士噤若寒蟬，心境大亂。

葉天不經意間展現出的神通，令得顧惜春原先對葉天的輕敵之心，全部收斂。

他先前還以為，能夠用三言兩語，兵不血刃的將葉天鎮壓……

從這一刻起，他對葉天的態度，徹底扭轉。

他不再認為，葉天會知難而退，謝罪自殺……

「是時候展現出我真正的實力了……」顧惜春心裡暗暗想到，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局勢。

而他的眼中，則是冷電爆射，耀眼生寒，頭頂的一輪紅日，在他的目光映襯下，黯然失色。

更有道道藍色的電光霹靂，縈繞在週身上下，震得本就不平靜的空氣，嗶嗶啵啵響個不停。

一股如瘋如魔的強大氣息，從他身上，潮水般席捲而出，充斥在空間裡。

原本明媚光亮的天色，也在這一刻，變得烏雲密佈，遮天蔽日……

就在這時，葉天又是「唉」的一聲輕歎，從口中發出。

這一次，造成了恐怖殺傷力，則讓顧惜春神色巨變，差點從半空中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