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9章 燕隼是個狠人

　雷鳴般的氣浪，撕裂著燕隼的耳膜。

　閃閃發亮的磷光，劃破火紅的海水，貼近艦首，黃色的火焰在十米之外，濃厚的煙柱直衝雲霄！

　燕隼正在做一件瘋狂的事情，指揮艦毫不猶豫地衝入前方交戰區，他慢慢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愚蠢，因為海戰的確跟自己之前參與過的任何戰鬥都不一樣。

　雖然自己所處的戰艦噸位很重，但浸泡在廣袤的海域，跟一葉扁舟沒有任何區別，伴隨著被爆炸掀起的海浪起伏，艦身宛如喝醉了的莽漢，搖搖晃晃，東倒西歪。

　一枚炮彈落在十米開外，燕隼發現腳下的甲板一震，劇烈的爆炸讓船顛簸搖晃。

　燕隼看到一艘很小的改造漁船，帶著騰騰的火焰，朝自己衝了過來，他額頭冒出細密的喊住，意志力再強大的人，面對這種毀天滅地的巨威，也有點雙腿發軟，想要跪到的感覺。

　主艦的自動防護系統開啟，無數的炮火朝那首改造漁船射去，漁船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成為灰燼。

　燕隼並沒有感到慶幸，因為這種攻擊更像是個信號彈，讓那些不畏懼死亡的海賊意識到這艘艦船的性能強大，第一，敵方的首腦肯定在這艘船上；第二，如果能成功拿下這艘戰艦的控制權，他們不僅可以逃脫，而且還有反擊的機會。

　海賊團此次的團長裘德，通過望遠鏡在濃煙滾滾中搜尋目標，作為經驗豐富的海賊，甚至被人譽為海賊五王之一，裘德的海戰經驗極其豐富，他擅長以弱勝強。

　在很多人的眼中，海戰是誰的艦船先進，炮火密集，誰的勝算便大。

　但裘德並不這麼認為，海戰最關鍵的還是人，艦船的船長、水手、戰士，他們才是決定一場戰鬥勝負的關鍵原因。

　雖然艦隊比不上對面先進，但他們勝在人多，這些海賊每天都生活在海域，即使沒有了船，他們會將大海當成屏障，依靠良好的水性，和對海域的瞭解，照樣擁有活下去的能力，但對方不一樣，海域對他們而言是束縛，更是無處不在的危險。

　「對方太愚蠢了，竟然放出了主艦！」裘德鬆了口氣，「讓那些炮灰船集中力量，朝對方的主艦進攻。只要控制那艘船，這場戰鬥就勝利了。」

　副團長賈森提醒道：「那艘主戰艦不亞於各國艦群的核心，恐怕那些炮灰根本無法靠近，就會被擊毀。」

　裘德冷笑道：「雖然防衛系統很先進，但炮彈總有打不完的時候，只要對方彈盡，便是我們反咬對方的時候。」

　賈森歎了口氣，「那樣死傷會很慘重的。」

　裘德不屑地掃了一眼賈森，「你不知道弗朗西斯的決定嗎？讓我們誓死一戰。我們現在沒有任何支援，只能跟對方耗下去，否則，絕對沒有任何生機。」

　賈森咬牙切齒地說道：「小惡魔竟然放棄了我們。」

　「F基地是他的立身之本，不到萬不得已，他怎麼會捨棄？只能說背後有人太高明，小惡魔完全中計了。我們如果現在能夠絕地反擊，改變戰局，他或許能夠扳回一城，否則的話，小惡魔弗朗西斯恐怕要在十八巨頭的名單中除名了。」

　面對蜂擁而至的毀滅打法，燕隼終於意識到弗朗西斯為何能夠成為十八巨頭，擁有這幫無法無天，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戰鬥力，任何人都可以稱霸一方。

　不過，燕隼有備而來，他們擁有縝密的戰術體系，傑克遜早已將F基地的軍事力量調查得一清二楚，主戰艦衝入戰區，也是戰術之一，作為吸引火力的關鍵點，可以將其他被圍攻的艦船製造出擺脫的機會。

　沒有了那些瘋狂海賊的糾纏，其他戰艦果然得到喘息，朝著後方海賊團的主要戰力氣勢騰騰地衝了過去。

　裘德面色發白，他看到艦群沒有去保護主戰艦，便知道對方早已預料到這一結果。

　出現在雷達區域，稍微大一點的目標，會被主戰艦的防偽系統炮火給摧毀，至於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強行登上甲板的海賊，剛剛露頭便發現死神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安德烈的身邊聚集著一群面無表情，身材高大的戰士，他們的動作敏捷，出手宛如鬼魅，是燕隼培養出來的新一批強化人。

　海賊們儘管熟悉大海，知道甲板戰的技巧和經驗，但面對絕對的力量壓制，根本沒有任何還手餘地。

　燕隼命令主戰艦進入交戰區，吸引了前赴後繼的海盜，艦群朝深處行駛，炮彈紛紛飛出，在空中劃出紅色的光芒，裘德發現右側三百米處的一艘大船被擊中。

　艦身傾斜，火焰從艙內竄出船舷，甲板的右後方冒出粗大的火光。

　炮彈炸開的窟窿太大，根本沒有辦法修補，水手們只能選擇棄船。

　刺目的火光，震耳欲聾的驚叫聲、呼號聲，衝鼻的燃燒氣味，不斷傾斜的船體，海水似乎被血水染紅，水兵們絕望的慘叫，屍體懸浮在海域，不久之後，會變成魚料。

　裘德發現身邊的同伴一個個都被驚呆，他們木然地望著一切，彷彿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所驚呆了。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馬六甲海域的絕對霸主，任何人從這片海域經過都必須繳納足夠的保護費，他們是規則的制定者，從沒有想過會輸得如此慘烈。

　「穩住，聚攏，迎擊！」裘德的聲音變得嘶啞，他衝入操縱室，拿起對講機，下達指令。

　對講機裡傳來回音，「撤退吧，對面的炮火實在太猛烈了。就算是我們的主力艦沒有離開，恐怕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撤退？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F號基地就是一座空城，如果任由他們進港，我們將沒有任何優勢，只會輸得更加慘烈。」

　「我們可以投降啊！」

　「投降？」裘德吃驚地愣住了。

　「是啊，我們既然可以效忠小惡魔，為何不可以效忠新的統帥呢？你別告訴我，你還有他麼的羞恥心和榮譽感？弗朗西斯通知我們的決一死戰的那一刻，意味著他就放棄我們了，只是希望我們跟對方消耗實力而已。」

　裘德保持沉默，因為對方分析得很有道理。

　「裘德，我可不管你，對弗朗西斯有多麼的忠誠，反正我得投降了，你好自為之吧！」

　裘德很快便看到幾艘艦船上升起了白旗，他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通知所有人，我們投降吧！」

　裘德儘管不甘心，但大勢所趨，他已經盡力，面對強大的勢力，試圖反擊，只可惜失敗了而已。

　裘德對弗朗西斯談不上忠心，只是感恩於弗朗西斯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支持，才讓自己能夠在這片海域橫衝直撞。

　但裘德也很清楚，如果換成是燕隼，只要自己提前投降，他也會給自己足夠的資源。

　「對方投降了？」戰場觀察員情緒複雜地說道。

　敵方前鋒陣營，幾乎被摧毀，但核心主力沒有受到損傷，這一刻他們當機立斷選擇投降，可以說是極為狡猾。

　己方的前鋒艦群損壞了三艘，九艘還有戰鬥力，但跟對面主力碰上，勢必要有一番苦戰。

　「不接受。」燕隼淡淡地說道。

　「不節奏？」旁邊的副手驚愕地望著燕隼。

　「宜將剩勇追窮寇！」燕隼嘴角露出冷色，「通知所有戰艦，擊毀對方每一艘船，有任何反抗者，格殺勿論！」

　安德烈粗聲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

　副手將燕隼的指令傳達下去，剛剛寧靜下來的海面再次炮火橫飛。

　「這傢伙是瘋了嗎？」裘德崩潰地望著己方船艦一艘艘的消失。

　「不，他沒有瘋。」裘德很快反映過來。

　燕隼是想要徹底將F基地佔領，對於他而言，在原來的基礎上改建的難度太大，還不如全部摧毀，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建來得乾淨利落。

　海賊團的大小頭目眾多，燕隼如何知道，誰可控，誰又不可控？

　如今自己用強大的武力，逼迫眾多海賊投降，換做弗朗西斯捲土重來，這些人當中有幾個會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邊？

　舉完白旗，發現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海賊們絕望，失去了戰鬥意志。

　有一部分朝附近的島嶼狂奔而去，也有些在搖擺不定的猶豫中，被炮彈摧毀。

　這場戰鬥持續了七八個小時，直到夜間才結束，燕隼帶著自己的人馬成功登陸F基地，而賊首裘德則被生擒。

　小惡魔弗朗西斯得到戰報，氣得差點吐血，「什麼？燕隼沒有接受投降，將所有的戰艦全部摧毀，還將俘獲的成名海賊全部梟首？」

　「是的。他做事很冷血。」助理歎氣道。

　弗朗西斯搖頭感慨道：「不，他做事乾淨利落。」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如果F基地的那些核心勢力不變，自己只要送上足夠誘人的條件，他們轉眼就可以支持自己。

　控制不住的東西，情願割捨不要——能如此果決，燕隼還真是個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