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1章 他得了失心瘋

　「如果你傲氣一點，和龍二一樣站著面對我，我或許對你還有幾分敬意，至少不會後悔曾經如此看重你。」龍皇徐徐歎了口氣，心情蕭索，彷彿瞬間蒼老許多，「你的這個性格，或許可以成功，但即使擁有了一切，但也失去了別人對你的尊敬。」

　秦經宇緩緩抬起頭，對龍皇的指責充耳不聞，他滿臉悔過，「我真的知道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會洗心革面，再也不讓您失望。我是秦家的嫡長子，與龍組有著割捨不下的關係，我不想讓我的祖輩對我失望，所以才會那麼心急。」

　龍皇搖頭苦笑，秦經宇拿出秦家先輩作為籌碼，試圖讓自己改變心意。他緩緩道：「今天這出鬧劇，你以為觀眾只有在場的這些人嗎？」

　秦經宇瞪大眼睛，困惑地望著龍皇。

　龍皇歎了口氣，苦笑道：「龍一，你可以將她請出來了。」

　龍皇話音剛落，遮陽傘後方的屋子裡，走出兩人，一人帶著面具，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褲，正是龍組很少露面的龍一；

　另外一人面容蒼老，頭髮皆白，是一個年齡很大的老太太。

　秦經宇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老太太，驚愕道：「祖奶奶，你怎麼來了？」

　論輩分，眼前這位老人，是秦經宇父親的奶奶，也是當初和龍皇共同開創龍組秦家老祖宗的妻子。秦家老祖宗已去世多年，但他的妻子仍然健在。

　秦家老太君重重地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經宇，今天你的所作所為，我實在太失望了。如果不是龍皇早有準備，龍組因為你這麼一鬧，也將不復存在。」

　「祖奶奶，我真心知道錯了。你幫我求求龍皇，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會重新改變，成為他理想中的繼承人。」秦經宇見家中祖輩這麼說，頓時更加慌亂，他知道自己現在最大的依仗，那就是秦家的支持，但如今老太君的態度很明確，對自己只有失望，他頓時感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困境。

　不過，他還在努力爭取，「祖奶奶，龍組原本就是秦家的產業，只能交到我們秦家人的手中，我是秦家的嫡長子，我才有資格成為新龍皇。我承認這次是我衝動了，但人非草木孰能無過？」

　老太君重重地歎了口氣，道：「孩子，你並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初你祖爺爺開創龍組，一心為公，何曾想過這是秦家的產業？你將之視作自己的私人武器，這一點就違背了你祖爺爺的原意。」

　秦經宇沒想到老太君站在龍皇那邊，抬起頭，懇求道：「祖奶奶，我知道你一直最疼我了，這一次你也得幫我。」

　蘇韜站在龍皇的身邊，看得是瞠目結舌，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秦經宇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跟自己的長輩在撒嬌？

　足見秦經宇已經徹底崩潰，他不顧忌場合，不顧忌別人的眼光，只希望能重新挽回自己即將失去的一切。

　「他已經瘋了！」蘇韜低聲歎了口氣道。

　龍皇朝蘇韜看了一眼，沉默不語，如同蘇韜所言，在場所有人都覺得秦經宇已經瘋了，若非精神失常，他怎麼會做出這些有違常理的事情。

　先是跪倒在地，跟龍皇磕頭認錯，然後又當著眾人的面，跟自己的祖奶奶撒嬌求饒。

　當然，絕大多數人都覺得秦經宇是故意裝瘋賣傻，這樣就能矇混過關。

　龍皇徐徐道：「上帝欲使之滅亡,必先使之瘋狂。如果他沒有瘋，怎麼會做出逼宮這麼愚蠢的行為呢？」

　蘇韜再次強調，「龍皇，秦經宇是真的徹底瘋了！他得的是失心瘋。」

　失心瘋是一種心理疾病，發病於大腦神經，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於外界的壓力，所產生的心理、行動、意志等的扭曲。在醫學上，此病又叫「神經紊亂性心智缺失症」，成語「失魂落魄」、「喪心病狂」頗能描述「失心瘋」的前、後期症狀。

　《天龍八部》裡的慕容復得的失心瘋，便是這類症狀。

　龍皇微微一愣，歎氣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秦經宇見祖奶奶偷偷抹淚，他突然大笑起來，「祖奶奶，你不要傷心，我逗你開心吧。小時候你最喜歡揍我的屁股，我現在讓你揍一頓吧。揍完了，你就解氣，然後幫我勸說龍皇，不要放棄我。」

　秦經宇一邊說著，一邊當著眾人脫下了衣服和褲子，整個人赤裸全身，朝老太君衝了過去，嘴裡瘋狂地喊道：「祖奶奶，你打我吧！」

　老太君見自己的晚輩如此模樣，既覺得有失顏面，又覺得痛心疾首，竟然雙眼朝上一翻，急火攻心，昏厥過去。

　「控制住秦經宇！」龍皇大吃一驚，老太君年齡比自己大幾歲，這幾年的身體一直不大好，若是刺激太大，出了大問題，那可不妙。

　蘇韜反應很快，見老太君氣色不對，迅速出現在她的身邊，將她平躺在地上，然後用手指在她的人中穴開始擠壓揉按，老太君悠悠地吐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見自己的重孫已經被一群大漢強行壓在地上，張牙舞爪，口中咆哮，宛如瘋狗，忍不住淚如雨下。

　「老太君，沒事吧？」龍皇輕歎了口氣，他也能理解老太君的心情，當初讓秦經宇進入龍組，那是老太君強力推薦，龍皇見秦經宇有用有謀，所謂用熟不用生，也就慢慢培養秦經宇。

　然而，秦經宇經過這麼多年沉澱，哪裡還有當年的少年意氣？

　蘇韜給老太君搭脈，面色凝重道：「心脈受到重創，因為她年齡比較大，所以至少要調養半年以上才能恢復，在調理期內不能受到劇烈的刺激，不然非常危險。」

　老太君苦笑道：「我也是一把歲數了，死不死，已經無關緊要。只是我愧對龍組，太過自私了。如果老頭子泉下有知，肯定對我非常失望。」

　龍皇搖頭道：「這件事跟你無關，還是我沒有引導好。你不要太傷心，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要走一步算一步，雖然秦經宇今天鬧得事情不小，但沒有讓龍組傷筋動骨，所以一切都還在可控範圍內。」

　老太君嘴角泛著苦笑，「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從現在開始，龍組與秦家徹底分清界限吧。而秦經宇，我希望能帶回秦家，由秦家的家法進行處置。」

　龍皇微微一怔，沒想到老太君會有此決定。

　如同烽火和水家的關係，龍皇和秦家的關係也是密不可分，但如今差點因為秦經宇的瘋狂所為，導致龍組內部分裂，所以秦家老太君果斷作出這個決定。

　當然，老太君的意思也很明確，條件和前提是，要帶走秦經宇。

　秦經宇在龍組犯下的錯誤是無法原諒的，按照龍組的內部規定，謀反者處以死刑，因此秦經宇今天的所作所為，一旦失敗，那將面臨最嚴厲的懲罰。

　「對不起，我沒法答應您。」龍皇眼中閃過一抹悲涼，「從秦經宇踏入龍組開始起，他就是龍組的成員之一，他現在犯下大錯，按照龍組的規定，必須執行死刑，所以我無法答應你。」

　老太君眼中滿是悲傷，「你知道我今天答應和龍一來這裡，目的是帶他回家，而不是親眼見證他如何背叛龍組。」

　龍皇歎氣道：「對不起，我還是龍皇，我別無選擇，如果您的丈夫還活著，相信也會認可我的決定。」

　龍皇的性格倔強，老太君與他相識多年，知道他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再改變。老太君沉聲道：「他已經瘋了。」

　「正因為瘋了，所以他的危害性更大。一個理智的人，會遵守各種法律條規，但一個瘋子不僅無視一切，而且還沒有道德束縛。如果是普通的瘋子也就罷了，秦經宇的危害明顯高於其他瘋子。」龍皇語氣堅決地說道。

　老太君繼續退讓，「秦家會看管好秦經宇，不讓他與外界任何人接觸，永遠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龍皇沉默許久，歎氣道：「那樣他和死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老太君歎氣道：「儘管他在別人眼中作惡多端，無惡不赦，但他是我的家人，我們都需要他活著。」

　龍皇與老太君相識多年，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她如此情緒低落，重重地歎了口氣道：「我答應你，不過秦經宇從今往後必須要隔離看管，一旦他與外界接觸，那就違反我們的約定，龍組將會對他實施逮捕，絕不姑息。」

　「我知道這件事讓你為難了。」老太君悠悠地歎了口氣。

　老太君知道這是使用了特權，像這樣的處理結果，對於秦經宇已經是格外開恩。當然，秦經宇如今的下場，只比死好一點點，因為他將徹底失去自由，被秦家終生監禁。

　龍皇神色頹然，道：「龍一，送老太君返回秦府吧，至於秦經宇要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千萬不可大意。」

　龍一戴著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聲音也進行過處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