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唱歌

都說酒壯慫人膽，眼下的衛道明大導演，大概就是處於這種狀態了！

若是放在平時，腦袋清醒的他大概會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原則，即便是楊毅拒絕了他的好意，多半也不會發作，只會默默的嚥回肚子裡。

但眼下，在酒精和美色的催發下，他多少有幾分失去了理智，仰著頭，微微俯視著與他身材差不多等高的楊毅，帶著幾分傲慢問道：「你又是誰？」

「無名小卒，又有什麼名號呢……」楊毅笑了笑，謙恭道，「倒是辜負了衛大導演的好意，我這些朋友也都吃飽喝足，該回去休息了……」

到底，衛道明大導演還是沒有徹徹底底的失去了理智，他靜靜的看了態度謙恭但又不卑不吭的楊毅幾眼，隱隱覺得此人八成也有幾分來頭，他不得不按奈住心裡的躁動。

掃了幾人一眼，心底不免有幾分遺憾。

眼前的這幾個女子，即便是放在娛樂圈，那也是不可多得，更何況這些女人可都沒在那個大染缸裡浸染過，也就越發的更能吸引人了！

只是，人家的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他衛道明終究還是知幾分好歹，輕哼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這個所謂的大導演離開，何芸微微搖頭：「不懷好意！」

這……是個傻瓜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呀，就連陳雯都頗為沮喪的又坐回了椅子，喃喃自語道：「原本我還覺得衛導演挺平易近人的，而且還年少有為，四十歲不到就拿到了不少的獎項，沒想到……」

這大概就是娛樂圈的殘酷了，能在裡面廝混的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就算他本人不是，背後的團隊也是，如果兩者都不是，那注定會被市場淘汰！

陳雯那想要成為大明星的心思，只怕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不過這樣也好，能讓她提前認識到陰暗的一面，也算是打了個小小的預防針了！

「你還想去他那個劇組演戲嗎？」何芸忽然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你要是還想的話儘管去……」

「我當然要去！」陳雯儘管失落，但俏臉又一次綻放出了鬥志的光彩，「這點兒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麼？！」

這丫頭的脾氣似乎也上來了，頗有幾分遇強則強、鬥志昂揚的意味！

何芸欲言又止，其實……她還有幾句話沒說，那個什麼狗屁導演，之前就找過何氏集團投資，這麼點兒小事她這位執行總裁豈會親自過問？

這也是為什麼剛才的時候何芸沒能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原因，何氏集團每年投資的電視劇不知道有多少部，她哪能每一部都記在心中？

一部戲能有多少的投資？她家的何氏集團哪天的進賬額沒有那個數目？

好好的興致一下子被打擾了，楊毅等人當真是被膈應的不行！

意興闌珊的離開了酒店，幾人又商量著找個歌廳的地方唱上幾曲，只是南宮妍和唐月母女兩個倒是不願意跟去，一個大概是天生討厭去那種吵雜的地方。

唐月母女兩個則是因為明天還要上班上學，不能太晚休息……

雖然只剩下了楊毅、何芸和陳雯這一男兩女，但三人的興致還是沒有退去，將兩大一小三個美女送回別墅，楊毅三人又立馬掉頭走人！

路上，楊毅好奇的詢問坐在後排的兩女：「芸姐，雯雯，你們兩個貌似明天也要工作和學習的呀？」

「我是誰？！」何芸不無得意的挑了挑眉。

行，當我沒問！楊毅小小的吃了個癟，誰敢要求一個公司的執行總裁明天什麼時候去上班？何皓這個公司最大的董事長？敢吭一聲估計就會被打成豬頭！

陳雯那就更好理解了，整個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兒，曠課都是家常便飯，遲到就更不用多說了！

「天籟之音！」

楊毅三人抬頭看著面前霓虹燈閃爍的高檔歌廳，滿意的點了點頭！

定好包間，點上套餐，服務員剛剛走出包房，楊毅『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他掃了一眼明顯嚇了一跳的何芸和陳雯，嘴角掛上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賤笑道：「嘿嘿，兩位美女，做好承受摧殘的準備了嗎？」

幾、幾個意思？！何芸和陳雯微微一呆，突然心頭一跳，完了！這廝莫不是想做什麼禽獸吧？

隨後，兩女便驚恐的發現，楊毅要真的做出對對她們不利的事情，她們貌似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呀！

南宮妍不在，誰能擋的住他？

一念及此，何芸和陳雯對視一眼，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哼哼哼哼！」楊毅的奸笑聲重重的叩擊在兩女的心扉上，兩人莫名的又幾分後悔，非要跑到這裡幹嘛？這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嗎？

就在兩女忍不住緊張的攥住彼此手掌的時候，楊毅腳步一拐跑到了點歌台，『唰唰唰』點下了幾支歌曲，抄起麥克風嗷嗷叫道：「姑娘們，你們的吶喊聲在哪裡？！」

瑪德智障！

何芸和陳雯不自覺的升起了這樣的念頭，不就是唱個歌嗎？嚇死人了知不知道？還以為你要做禽獸呢，不曾想是禽獸不如呀！

早說嘛！

儘管燈光閃爍不定，但楊毅還是明顯的察覺到了兩女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疑惑的問道：「咦？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

「白癡！」

「白癡！」

兩女齊齊的罵了一句，讓楊毅越發的一肚子疑問了！

瑪德，我招你們惹你們了？

很快，他便自以為然的當成了兩位美女在小瞧自己的歌喉，這可是讓打高中起就號稱歌廳麥霸的楊毅內傷不已！

哥久不在江湖，江湖已經沒有了哥的傳說！

是時候表演技術了！

沒有二話，楊毅點下播放鍵，持著麥克風衝著兩女說道：「下面，為大家帶來一首《風飛沙》！」

何芸和陳雯無動於衷，默默地嗑著瓜子石頭剪刀布的划拳喝酒！

楊毅的歌聲說不上有多麼的天籟，但卻極具回味，何芸和陳雯看似是在不搭理他，實則還是很在意他能不能打好這個開場白的。

初始，兩女的評價也就是中游，只是帶了副歌部分，楊毅漸入佳境，彷彿真的成了一位飽受風沙磨礪的遊子，聲音微微沙啞中又帶著濃濃的渴望！

「愛人吶！你可願盼我回家！愛人吶！哪怕我身在天涯！風飛沙！像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落下回來你身旁……」

唱著唱著，楊毅彷彿回想起了自己幾年前背井離鄉、流浪在外的歲月，生與死、血與火是那段時間的重要元素，幾乎每時每刻都處於高度警覺狀態，哪怕睡個覺都能被一片落葉吵醒……

他也由剛開始的遍體鱗傷，變成了把敵人整的遍體鱗傷，那些長眠或者猶在的兄弟姐妹一一在眼前閃過，楊毅的眼角不自覺的濕潤了幾分……

「啪啪啪……」

雖然只是兩個人，但掌聲卻很激烈，情緒激動的何芸和陳雯將楊毅拉回到了現實中，他這才知道一首歌早已結束，而他……也不知道保持著那個仰著頭閉著雙眼手持麥克風的姿勢有多久……

「不錯嘛！」陳雯拍著小手上前，拍了拍楊毅的肩膀，「你可以勉勉強強稱之為天下第三了！」

「第二是誰？」楊毅眨巴了幾下眼睛。

陳雯笑了笑：「當然是芸姐啦！」

「所以你就是第一嘍？」

「聰明！」

陳雯不愧是那個機靈古怪的姑娘，奪走楊毅手上的麥克風，跑到點歌台點了首《兩隻老虎》！

我去你大爺的！老子是跑來聽兒歌的？

不只是楊毅，就連何芸都頗為汗顏，一副『我不認識她』的表情，別過了腦袋！

敢自稱天下第一，陳雯還是有幾分自信的，聲音很不錯，猶如空谷啼鳴的黃鶯般悅耳，可她這麼個成年人了跑去唱兒歌，唱得再好有屁用？

沒這麼裝嫩的呀！

於是，楊毅和何芸默默地喝著啤酒承受著這等摧殘，一曲終了，兩人喝了足足四罐啤酒！

就這，陳雯這丫頭還要死不活的跑來詢問：「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被我的歌聲給震撼到了？我看你們一直在震驚的喝酒！」

瑪德，我們那哪是震驚？完全是在克制揍你的衝動呀！

楊毅神情有幾分尷尬道：「嗯……歌聲挺好，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擴展一下自己的曲風？比如唱個古風或者傷春悲秋的？」

「就不，唱兒歌是我來歌廳最大的動力！」陳雯嘟著小嘴，嚴詞拒絕！

得了，以後咱們別想在歌廳見面了，有你沒我！

兩雙眼睛都盯上了何芸，她也推脫不了，只得結果陳雯遞來的麥克風，走上前點了首《女人花》！

這首歌絕壁是首經典老歌了，也正是因為經典的緣故，若是沒有點功底就只會貽笑大方！

可何芸明顯是個不怎麼來歌廳，也沒什麼唱功的女人，偏偏那淡如白開水的起聲，竟讓人一言不發就安安靜靜聆聽的慾望……

「我有花一朵，種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與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來入夢……」

沒有多餘的動作，何芸只是坐在高腳椅上靜靜的唱，而台下的楊毅和陳雯也在靜靜的聽。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陳雯一隻手低著膝蓋上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偷偷摸摸的戳了楊毅的大腿一下。

「幹嘛？」楊毅目光轉動，瞥了她一眼。

陳雯聲音帶著幾分淒苦，哽咽道：「我好像聽出了芸姐內心的孤苦，你說……她是不是在用這首歌表達什麼？」

「……」楊毅默默無語，一言不發，抬起頭望向何芸，卻發現後者也正在看著自己。

並且，他還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從未有過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