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份—第16節 生死一線(2) - 幻國之「一休」傳奇 - 名人傳記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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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份—第16節 生死一線(2)

幻國之「一休」傳奇 by 付良舉

2019-11-26 20:40

  玉江也變得小心謹慎,而她所有的小心幾乎全部是針對雅子,很顯然,玉江還未完全信任雅子,玉江對雅子敵視地寸步不離。有時候,看到雅子無辜憂傷的眼睛,我會感到心如刀割,但我並沒有出聲阻止玉江,我想時間總能給予大家最好的解釋,何況,玉江這樣做也是為了我的安全。

  幾天後,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四人來到清水,清水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子,這裡因為每年度的觀音寺朝拜而名勝鵲起。行走在清水古樸的街道上,街道兩邊是稀落的店鋪,偶爾從裡面會傳出喧譁嬉鬧的聲音,我回過頭,發現雅子秀麗的臉上散發出無限的疲倦。

  ——

  我對蜷川說,找家客棧休息,明天我們上山。

  蜷川點點頭,然後迅速地往前奔去,很快,他又出現在我們面前,彷彿根本不曾離開過。蜷川對我說,殿下,那邊有家客棧。

  客棧很普通,簡單但卻乾淨,客棧裡只有一個年輕清秀的伙伴,和一名老態龍鍾的老闆。當我們走進客棧的時候,老闆靠在櫃臺的一邊,似乎是在睡覺,客棧裡人很少,看來生意很清淡。當年輕伙伴看到我們四人進來後,當他看到雅子美麗的面容時,驚訝不已。我想,這一生,他都不會再見到一名和尚帶著一名武士,以及一位容貌美麗的年輕女子,和神情貴雅的婦人前來投宿。年輕伙伴很殷勤地招待我們,問我們是吃飯,還是投宿。蜷川說住宿,要四間客房。

  要三間!身後的玉江突然沉穩地糾正,語氣不容反駁。

  蜷川看看玉江,又望望我,伙伴不知所措地站立著,雅子的臉色很平靜,客棧老闆依舊埋頭熟睡,似乎並沒有被驚醒。

  我輕微地點點頭,我清楚玉江做此決定的目的,蜷川沉聲地對伙伴說,要三間客房。

  伙伴發出輕快地喊聲,隨後帶領我們上了客棧的二樓。

  樓上的客房幾乎全部空閒,玉江與雅子走進其中一間,蜷川對我說,早點休息,殿下。然後進了另一間。一時間,客棧又重新恢復到過分的安靜,彷彿世間只剩我孤單一人,我無奈地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天色越來越晚,我卻睡意全無,身體疲憊到達極限,頭痛地厲害,但是,思想卻活躍得如同脫疆而出的野馬,在沒有目的的游走。彷彿自己,經過十幾年的修行,仍舊是一無所成,而能夠指引我的師傅卻也離我而去。突然間分外地懷念起謙翁法師,懷念起自己在西金寺的日子,沒有憂慮地生活,清貧而單純,在竹林間與雅子沉默地相伴,雅子離開之時,溫暖地衝我一笑,如同小時候自己依偎在母親懷抱中的表情,滿足而清澈。

  我站起身,打開房門,沿著樓上的走廊,我決定去夜晚的清水小街走走。

  經過玉江與雅子房間的時候,卻隱約聽到從裡面傳出的對話。

  雅子,你不能和殿下在一起!

  不,我要和殿下在一起,我一定要!

  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

  雅子,你……不可以……你絕對不可以愛上殿下!

  我感到瞬間地眩暈,彷彿整個天地開始劇烈的旋轉。倉皇之中,我急促而小心地轉身返回客房,在我離開之時,我聽見雅子痛哭流涕地對玉江說,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爾後,就什麼再也沒有聽見。

  躺在堅硬的木板上,思緒過分凌亂,急促地呼吸之後,身體冰涼卻又烈焰沸騰。雅子愛我,我應該早知道,從她堅定的目光與溫柔的眼神之中,我應該早明白這一切。然而,身遁空門,我又該如何坦然地去向她解釋自己的錯亂呢?忘卻了佛法的教誨,自己竟然無端地記恨起足利義滿,如果沒有他的迫害,也許今生我將不會沿著現在的軌跡前行,在難過中周旋。

  至於新的足利將軍,足利義持,將會採取怎樣的方式對待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給自己,或者別人怎樣的未來。

  雙手環抱,倚靠著冰涼的牆壁,淚流滿面中,我聽見自己輕聲說,母親,我該如何選擇?

  第二天早晨,當我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放白,清晨的陽光透過客房的窗櫺鋪展在地板上,想站起身,卻發覺四肢軟弱無力,聽見門外有人輕聲叫我,殿下,您起了嗎?

  是蜷川,我掙扎著走出客房,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躺在走廊上染滿血色的年輕伙伴與客棧老闆。伙伴的胸部有條狹長但卻深刻的刀痕,鮮血早已流乾,傷口發出暗紅的顏色,伙伴的眼睛睜地很大,蒼茫而且空洞,從他的眼睛的深處,我看到了臨死之前巨大的恐慌。客棧老闆的身體仰躺在伙伴的腿上,他的脖子上有條纖細但足以致命的傷痕,細如髮絲,我想他也應該是蜷川所殺,因為,只有蜷川才能揮舞出如此精妙的刀法。

  抬起頭,我看到蜷川滿臉嚴肅,一手拿著墨綠色的刀鞘,一手緊握著鋒利的戰刀,戰刀因為沾染血跡的原因,發出櫻花般刺眼的光芒。玉江與雅子並排站在蜷川的身後,注視我,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彷彿沒有死屍的存在。

  為什麼要殺他們?我問蜷川。

  因為他們要殺您,我的殿下。

  你怎麼知道他們要殺我?

  殿下,您看……

  蜷川彎下身子,用手撩起伙伴的長襟,在他的腰間懸掛一塊金黃色的銅牌,蜷川取下腰牌,恭敬地遞給我,我看到在銅牌上面書寫著四個刺眼的字跡:足利死士!

  然後我看到蜷川揭起客棧老闆的長袍,在他的腰間懸掛有同樣代表身份的銅牌。

  ——

  我彷彿明白了一切,指著手中的銅牌,我問蜷川:這是什麼?

  他們都是足利義持豢養的死士殺手,這批人享受著比普通武士更好的待遇,當然,在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旦他們接到足利義持布置的任務後,就意味著他們的生命將要走到終點。因為,每項任務的完成都必須在付出巨大代價的基礎上才有希望,而生命的付出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因為他們完不成任務回去也是面臨死亡。所以,這批死士比別的武士更難對付,因為,他們總是身處暗處,因為,他們總在不斷地喬裝變化。甚至,很多時候,您根本無法分清他們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蜷川,他們不就是兩名男子,一名年輕,一名蒼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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